这阵法虽然诡异,却不能真的锁住唐承念。
她心意一动,无形的锁链便全都碎了。
唐承念甚至听到了清脆的碎裂声。
她一愣,原以为这是无形幻阵,没想到是有形之物,否则,哪里会发出如此清脆的声音?
“……”唐承念本想开口,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她当然不是自言自语,原本有个猜测,想开口问一问,她知道那人一定就在附近。
可如今想来,现在说不定正是关键时刻,她可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唐承念迈步走出房间后,又回身将门关闭了。
她在门上布置了一个相似的禁制,如果有人再看向这边,大约会以为她也被关在了里面。
此时唐承念才有闲心观察附近的情况。
天空仍然黑暗,仍是深夜。
角落都有蛛网形裂纹,神识一扫,她便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了然于心。
不错,在这座府邸上空笼罩了一个阵法,能隐藏修士的神识扫描,还能防御大部分的修士法术攻击,只是它的威力太大,竟然逼得整座府邸都向地下压了半层。
若是明日酆都城的人出门,大概会被这奇景吓一大跳。
还是做得不仔细啊。
唐承念稍微感叹了一声,便自己出手将宅院恢复了原样。
化神修士便能做简单的移山填土,何况是炼虚修士?一块大陆当然不行,但令一座城的地貌恢复,这还是行的。
做完这一切,唐承念再找,果然没找到严萝而。
她走了,大概是独自赴约,临走前,还保护这座宅院里的人。
“你去做豪杰了,我很难办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是白夸口了?”唐承念苦笑着想。
严萝而无私,却不知道她是真能帮她啊。
罢了,还是先找到严萝而吧!
……
酆都城外。
“这外面可不怎么安全。你确定不要回去说话?”
“不必了。”严萝而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过了这些年,这个男人也变得有些沧桑了,就连那对眸子,也再不复初见时的清澈。
不错,清澈。
即便是多年前。这个男人已经是族长,每当他看向她,都会收起双眼中一切的攻击与防备,他望向她的目光,正如她看着他一样温柔。
但她与他终究错过了这么多年,她变得更加顽强,他也变得更加冷漠。
“萝儿……”天罗景戎叹息一声,“怎么如今,你连我也不相信了呢?”
相信?信里那些威胁的话,是一个相互信任状态的人会写的吗?
何况信上的要求。她一个也不会答应。
“你叫我严夫人吧。”严萝而冷淡的说,“我这年纪,已经听不得这种小儿女的称呼了。”
“你嫁给谁了?”天罗景戎很少出来,但他知道夫人是什么意思。
严萝而摇摇头。
天罗景戎笑了:“对,你答应过我,你只嫁给我。”
但严萝而还是摇摇头。
在天罗景戎倏忽变得难看的脸色中,她冷淡地说道:“我守寡。”
“我还没死,你替谁守寡?”
“替景哥啊。”
“……我还活着!”
严萝而轻声道:“你是活着,我的景哥死了。”
“你是不是疯了?你别装傻,子戎是我们的孩子!”
“景哥死了。那便是我的孩子,你有那么多的孩子,还要来抢我的吗?”严萝而冷淡地看着他,问道。
天罗景戎是族长。他舍不得自己的天罗族,自然不能免俗,终究娶了自己的妹妹。
过了几年,他们儿女成群。
严萝而怎么肯承认这样肮脏的疯子是她的子戎的父亲?
她宁肯装傻,以为她的景哥死了,子戎的父亲死了。
她不会让这样的肮脏玷污她的孩子。
“他们都死了!”天罗景戎气急。一时说漏了嘴。
他当即转开了脸,试图回避严萝而的目光。
“天罗族出了什么大事?”严萝而阴冷地笑了起来,“活该。”
“我要把子戎带回去。”
“你休想!”
“你真要子戎娶一个那么没用的女人?”天罗景戎说的自然是罗遗珠。
在他眼里,罗遗珠比不上天罗族里任何一个女人。
当然,只拿“人”来比。
至于那些失败交|配后得到的怪物,天罗族人没有一个真正将它们划分到自己的兄弟姐妹里。他们迷信着自己的成功,即便有失败产物,也是并不多的,他们相信天才孕育于纯血的天罗族人里。
天罗景戎甚至可惜,要不是他的儿子们都死了,他也不会出来找严子戎。
严子戎身上,毕竟有一半严萝而的血脉,并不算纯粹。
但天罗景戎非做不可,他需要一个成|年的子嗣。
“我会给他指定一个天罗族的妻子……”
“他的姐妹!”严萝而愤怒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你的儿子死光了,就要来带走我的儿子,让他去搀和你们那些肮脏的事情!我决不允许你玷污我的孩子,用你们那些肮脏龌龊的事!”
严萝而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天罗景戎要抓严子戎回去做什么。
她年纪大了,若是年轻的时候,她的话会更加刻薄。
这根本就是把她的儿子抓回去交|配!用一个个纯血的女人,与同父异母的兄弟杂|交,将血脉一代代淘干净。天罗族什么事情干不出!
天罗族从不认为自己有问题,否则,也干不出那种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