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山所谓的“本我”唱法,其实就是把自己的真实情感带入到歌曲里面,用自己的感情来推动这首歌前进。
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学着草东在哪句词上表现的很丧、哪句词表现的很挣扎、那句词表现的很沉沦、最后再逼着自己来一个大爆发。
这种东施效颦的情感爆发,虽然起承转合来的很紧凑,高朝迭起,让人欲罢不能。但在张北山自己听来,这么唱总是有种虚有其表的感觉,而不是真正的筋骨刚健。
他还是想更多的带入自己的感情,唱一首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大风吹》。
再次进到录音棚内间,张北山的情绪显得非常平静。
闭上眼,他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上一世在残酷的娱乐大染缸里挣扎沉浮的一幕幕。
客观的说,在上一世能在娱乐圈里站住脚,有一席之地,张北山不算是个卢瑟。
但他想要达到的成就,和他所取得的成绩,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想得却不可得,怎么努力都没法更靠近成功,这种痛苦,始终困扰着张北山。
他时不时的就会抱怨,为什么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得到的却这么少?
这公平吗?
显然不公平。
但他没地儿说理去。
来到这一世后,原主的人生就更残酷了。
原主比张北山可努力千百倍,并且拥有着举世无双的天赋才华,更被全国人民寄予了厚望。
但谁能想到,他飞的越高,摔的就越疼。
且这种摔是没有人能拉得住他的一摔到底,一败涂地,人生直接坠地碎裂。
命运对原主公平吗?
一样的不公平。
但原主更没地儿说理去,只能打碎了牙默默往肚里吞,有多少委屈和痛苦,他都得自己忍着。
来到这个新的世界,继承了原主这份压抑的心情,再加上张北山自己在上一世挣扎求生的经历,就很容易形成《大风吹》的情感脉络了。
这番再录《大风吹》,张北山一张嘴就透着深入骨髓的丧气和无奈。
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被人在地上踩了又踩,碾了又碾,他自己都要放弃了,也想当个鬼,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这样强烈的负面情绪贯穿始终,还带着一种失心疯般的优越感,仿佛我衰我自豪,越烂就越高兴似的。
但有心人都能听出来,这种装丧佯狂的唱法,实际上透着张北山心底至极的无奈、绝望与愤怒。
这种佯狂,是对命运不公的戏谑回击。
被驻扎在自己心底的失败与愤怒推波助澜,再次爆发出这首歌的高朝段落时,张北山的情绪迸发的更加赤诚和露骨了。
至少他自己唱的时候感觉是这样的。
但在高鑫和安志超听来,张北山新录的这版和之前那版没有太大区别。
安志超甚至觉得张北山新录的这版有点矫情,还不如刚才那版来的雷厉风行和干脆爆裂呢。
高鑫也觉得张北山新录的这版没有刚刚那版那么有冲击力。
有时候想法太多,表现出来的东西反而会变得模糊,还不如最早录的那遍好呢。
很多歌手进录音棚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反反复复的唱几十遍,甚至上百遍,结果最后用的就是第一遍录的那个最直接的版本。
张北山录完这个“本我”版后,心里却觉得过瘾多了。
不过他出来听了听后,也发现自己这版录的好像有点狗尾续貂,还不如东施效颦的那版干脆呢。
没办法,长期翻唱别人的歌,已经让他有了偏执的想要唱出自我感觉的强迫症。
不管唱的好不好,在录音时他都要唱一下自己的版本,这样才痛快。
最后和高鑫讨论了一番后,张北山决定还是保留更有冲击力的第一版。
本来张北山还想让董小宇帮忙录一下和声的,用董小宇的女声来中和一下这首歌过分刚烈绝望的气场。
高鑫却从一个录音师的角度给张北山提建议,他觉得张北山唱的版本已臻于完美,这首《大风吹》就要男声唱才够丧,够燃,够崩裂!
如果加董小宇的女声的话,这歌的味道可能就变了。
也赶着胖小星熬了一上午撑不住了,必须回家睡觉,张北山就没再录音棚多逗留,就按照高鑫的建议,让高鑫帮忙去做后期了。
高鑫本来不想管张北山要钱的,但最后张北山还是硬塞给了高鑫一千块钱,算是棚费和人工费了。
这钱高鑫愿意自己拿着就自己拿着,愿意给工作室就给工作室,愿意分给安志超就分给安志超,总之高鑫和安志超忙了一上午帮他录歌,之后还要做后期,如果不给人家点表示,张北山实在于心不忍。
并且他坚信在这个圈子里,只有给钱了,人家才会用心给他做后期。
要是免费用人家,人家才不会把你的事放在心上呢。
在j-udio留下了一张珍贵的将被载入历史的录音棚首秀照后,张北山带着董小宇和胖小星回家了。
转天下午,收了钱的高鑫就把《大风吹》的完整版demo给张北山做好了发过来了。
张北山听了一下,觉得高鑫这活儿做的相当不错,将他的人声和配器的音色调的都特别自然。
这小子看来不仅能胜任录音师的工作,做后期也是一把好手啊!
没多耽搁,在收到《大风吹》完整版后没两个小时,于周日下午四点的时候,张北山便把这首歌发到了微博上。
他的微博援引了《大风吹》的歌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