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到乌岭山,数千公里,就算雷蝉不吃不喝也得飞上几天几夜,一路上,雷蝉根本不敢休息,现在他就是在争分夺秒,哪怕快上一点,都有可能多保留一分力量。
就像雷蝉估计的一样,回到皇宫之后,皇帝亲自下令,将小公主严加看管起来,并派了最好的御医给龙德王爷和郭太师治疗,当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皇帝在书房中召见了乌桐山。
乌桐山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宰相的朝服,虽然相貌依然丑陋,但是新的行头再加上原本名门望族的气质,一身官威便立马显现出来,那种悠久的家族底蕴绝非李近庭之辈可以相提并论的。
“乌桐山。”
“老臣在。”
“朕对于你们乌氏一脉甚是挂念。乌氏三朝元老,辅佐了四代皇族,只可惜李近庭就这么死了,朕不能为你讨回公道了。”
乌桐山浑身一抖,两行老泪像高山流水,顺着岩石一般崎岖不平的皱襞老皮打湿了衣襟。抽搐着说道:“陛下,陛下,微臣没能识破奸人伎俩,险些引发祸乱,真是愧对陛下啊!”乌桐山哭着就跪下来了。
皇帝摆摆手说道:“罢了,老丞相,你能平安回来,就是我诺兰国的大幸啊,快起来吧。”
“谢陛下!”乌桐山颤颤巍巍站起来,一副老态龙钟、马上要进棺材的样子,丝毫不像昨晚大显身手,斩杀李近庭的元婴级高手。
“老丞相,这几年可安好啊?”
乌桐山刚刚收起的哭声,被皇帝这一关心,紧接着又啜泣起来,断断续续开始讲述起自己是如何目睹家人惨死,带着尚在襁褓中唯一的孙女逃到了乌桐山。又是如何在乌桐山上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以及后来雷蝉的出现,原原本本地与皇帝交代了个明明白白。
“陛下啊陛下!老臣此次秘密还京,就是要趁机铲除李近庭这个欺师灭祖的小人,可惜那雷蝉势大,只能委身于他,任其差遣,还望陛下明鉴。”
“呵呵,老丞相啊,你能将小公主不伤分毫地带回来,已经是大功一件了,朕又怎么会责怪你。”
乌桐山双手一拱,身子都与地板平行了,大声说道:“谢主隆恩。”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微微说道:“老丞相,你的意思是现在正是一举拿下乌岭山的最好时机?”
“是的,老臣以为……”
这时,书房之外响起一个声音:“启禀吾皇,禁卫军统领顾荼求见。”
“进来吧。”
漆红的大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浑身血污的顾荼衣衫不整地走了进来。
“顾荼,好大的胆子,你这可是大不敬之罪。”一旁的乌桐山立刻喊道。面见圣上必须沐浴更衣,像顾荼这样带着一身杀气就进来的,基本就是死罪。
“算了,顾将军刚从战场上回来,想必是有紧要军情。”皇帝说道。
“谢主隆恩。”顾荼行了个大礼,颤抖着接着说道:“启禀吾皇,雷蝉重伤逃跑了,禁卫军大统领顾成远及六位统领战死,恳请陛下立刻发兵,追击雷蝉,这是歼灭他最好的时候,若是让他养好了伤,恐怕将后患无穷。”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老丞相,你与顾将军说说吧。”
“是!”乌桐山接着说道:“顾将军,在此之前,雷蝉一直藏匿在南部偏远的乌岭山上,并在那里培植了不小的势力,此次雷蝉重伤,势必会第一时间赶回乌岭山,我也恳请吾皇即刻发兵,一举剿灭雷蝉,趁此机会攻下乌岭山,收复南部蛮夷指日可待。”
顾荼听后精神为之一振,大声说道:“启禀吾皇,末将愿领兵前往!”
乌桐山摇了摇头说道:“顾将军乃是禁卫军统领,拱卫皇宫才是你的责任,怎可劳师远征。”
顾荼一顿,自己深知请兵前往无非是报仇心切,若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非但仇报不了,恐怕还会令军队陷入危机之中,当即冷静了下来,虽然心中仍有怨气,也不再说话。
“老丞相,那你心中可有什么好的人选?”皇帝问道。
“启禀吾皇,现在前方战事吃紧,国内所能调动的兵力有限,所以此次征讨乌岭山必须要有一个决断果敢的将军,争取能够一举拿下乌岭山,绝不拖泥带水。所以老臣认为瑾虎将军是最佳人选。”
“可是瑾虎将军现在负责征兵,况且他与雷蝉还有些交情,恐怕……”皇帝略微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透着一层迷雾,没人能够猜出在考虑着什么。
“臣以为只要派人前往告知,雷蝉此次进京目的是抢夺瑾氏的秘宝,瑾萱不敌被打成重伤,然后陛下率领大军亲自前往,救下瑾萱,重创雷蝉,届时瑾虎怕是早就恨得牙痒痒了,巴不得将雷蝉挫骨扬灰了。最重要的是瑾虎多年征战在外,熟悉在各种情况下作战,南方路途遥远,地形复杂,国内恐怕此时只有瑾虎一人能够担此大任了。”乌桐山一番说辞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不但解决了瑾萱重伤的问题,使皇族不再有顾虑,而且将所有罪责推到了雷蝉的身上,彻底斩断了瑾氏与雷蝉的渊源,自此成为死敌,一旦远在前线的瑾雄知道是瑾虎带兵讨伐雷蝉,必定放心,不至于影响前方战事,可谓是一石三鸟。
顾荼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只觉脊背发凉,瞟了一眼这个丑陋的家伙。对于乌桐山的名号,以前只是听父亲说过,毕竟乌桐山失踪时自己还小。今日一见,才知道什么叫做权谋,他们这些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将军还不如他这一张嘴,简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