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家怼得抬不起头来的曾桂香见警察越走越近,赶紧从另一个衣兜里掏出一千元递给慕清妍:“还有一千。”
慕清妍接过钱,冷冷地说道:“一千加五百,一千五,刚够我姐的嫁妆钱和你去年从我妈手里借去的两百。好了,你和我们家的前账现在是清了。现在说赔偿的事吧?你说,你害我姐流产的事,你准备赔多少?不赔的话,你等着警察抓吧。”
慕清妍算准曾桂香此时不敢耍泼、耍赖。
“我,我……”曾桂香犹豫了一下,掀开棉袄的衣摆,从贴身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手绢包,将里面紧紧卷着一团钱拿出来,哆哆嗦嗦递给慕清妍:“我就这一千五了,全给你成吗?”
曾桂香曾听一个坐过牢的亲戚描述过监狱生活的凄惨,所以,虽然这钱给的心疼、肉疼,也只能舍财免灾了,反正这钱本来是慕心兰的。
知道曾桂香身上的钱已被自己掏干净,慕清妍点点头:“可以了,我们这次就不告你了,不过以后你们不许再来纠缠我们。”
“是,是。”曾桂香赶紧答应。
而此时,宋洪广已经被曾桂香接二连三拿出来的钱给雷住了:敢情自家妈一直以来所谓缺钱的话都是假的,是在骗他的钱?
宋洪广心里一阵悲哀。
他退后一步,想要等慕家和警察说清楚,就带曾桂香离开,孰料警察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谁是宋洪广?”
警察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慕清妍,她也以为警察是来抓曾桂香的,虽然她家里人没有谁报警,但保不齐有街坊多事。
万没想到警察竟然是来抓宋洪广的。
他犯了什么事?
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应该是个误会吧?
慕清妍这么想,其他人可不这么想这么多,他们觉得,既然警察找上门,宋洪广肯定就是犯了事。
宋洪广脑中飞快地思索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作奸犯科,小声回答道:“我,我是。”
“你是宋洪广?”为首两名警察快速打量了他一秒,突然扭住他的胳膊将他制住了:“宋洪广,你涉嫌谋杀一个名叫李雪的女子,我们现在要带你归案。”
……
警察的话说完,现场寂静到落叶可闻,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最先回神的是被冤枉的宋洪广,他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冤枉,我没有杀李雪,真的,我没杀她……”
他喊完这些,热闹人群立刻炸开了锅,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什么到警局说吧。”警察们像没有听到他的辩解一样将他半拖着拽上警车,扬长而去。
警车一走,曾桂香立刻瘫倒在地。
街坊们指着她说道了一会,嫌她坐在慕家门口晦气,辗转打电话让宋福娃将她用板车拖了回去。
人群散了之后,慕心兰眼神晶亮地问慕清妍:“妍妍,你说,李雪真的是宋洪广杀的吗?”
宋洪广竟然将李雪给杀了吗?
慕心兰半信半疑,她觉得宋洪广除了在她面前厉害,在别人面前怂的很,应该没有胆量杀人,不过,不是有误杀一说吗?
慕清妍眨了眨眼睛:“应该不是,他刚才的表情很无辜。”
慕心兰思路立刻通了:“也是,他这人色厉内荏,没有有胆量杀人,就算是误伤,事后也该躲走了。”
她虽已对宋洪广死心,并不希望宋洪广是个杀人犯,她不想自己的孩子有个杀人犯的父亲。
李雪的死让春树镇居民这一年的春节气氛有些诡异。
白天的时候大家觉得太阳特别亮,自己能好好活在日光下很幸运;到了夜晚,黑暗让他们觉得死亡离他们很近,也许稍不留神,就会像李雪那样一命呜呼。
直到五天后,李雪被掐死的案子告破,大家的情绪才正常一些。
杀死李雪的不是宋洪广,而是邻省一个跑长途的货车司机。
初二那天,身无分文的李雪拦下他的车后,他见李雪长得漂亮,动了歪心,故意将车开到僻静之处,欲行不轨。却不想李雪是个性子烈的,执意不从,奋起抵抗,两人扭打过程中她不幸被掐死。
货车司机将李雪尸体抛在路边一条水沟后,仓皇逃走,却不想她临死前拽住了他手上戴的一串木珠手链。警察因为这个线索很快破了案。
警察怀疑宋洪广并非因为他曾和李雪有染,而是因为有人举报他在李雪遇害那天,和李雪一起在春树镇开往市区的客车上待过,还一起在半道上下了车。
宋洪广那天和李雪分手后回了春树镇,因为他有不在场证明,警察问明情况后立刻将他放了。
宋洪广出来后,想到李雪的死也有他的原因,担心被李大龙报复,当夜离开了春树镇。
只想过要李雪和宋洪广窝里斗,从未想过要她性命的慕清妍为李雪的死唏嘘了很久,深深慨叹命运的无常,自身的渺小,直到正月初八食品厂开工才稳住了心神。
因为家里的熟食店准备过了十五再开业,初七下午,慕家一家四口,全部被卓东霖接去了食品厂。
慕心兰虽然是“小产”过的身子,但食品厂的人并不知道,因此上班那天,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除了骆雯。
骆雯前天和骆峻通过电话,知道骆峻送慕心兰去医院的事。
听说慕心兰是怀孕之身,骆雯惊呆了。
慕心兰、卓东霖,甚至慕清妍都说过慕心兰已经离婚好几个月的事情,怎么突然就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