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正午,所有学生夫子都去了饭堂。
盛鸿出了闷气之后,顿觉饥肠辘辘,迈步转向饭堂的方向。
没走几步,便遇到了李默。
李默没再可笑的同穿黑衣,一双桃花眼深幽,沉默地凝望着不远处的俊美少年。
盛鸿毫无愧色,淡淡瞥了李默一眼,继续向前迈步。很快,越过李默身侧。
李默强忍住拦下盛鸿的冲动,快步追上,和盛鸿并肩同行:“殿下初来松竹书院,对这里尚不熟悉。我替殿下领路吧!”
盛鸿顿下脚步,转头看了过来,慢慢说了一句:“李默,我和你一样,也是男子。”
短短几个字,宛如利刃,刺进多情少年的胸膛。
李默用力抿紧嘴唇,将眼中的热意逼退:“我知道。”
盛鸿皱眉,还待说什么,李默已飞快说道:“殿下放心,自殿下恢复身份之日起,我再无他念。”
“我只是想和殿下结交为友。”
我只是想靠你近一些,想和你如朋友一般来往。
如此而已。
想来,曾暗中恋慕“六公主”的赵奇也是这般想的吧!没了心上人,成为好友时常来往,于心里也有些许安慰。
看着低声下气可怜巴巴的李默,盛鸿难得有一丝不忍,没有拒绝:“你想带路,便由你。”
“不过,有些话,我要和你说清楚。”
“当日我扮作女装,是因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除了明曦,我无意招惹任何人。你当日时常来找我,我只以为你是受四皇兄指使,前来挑衅,从未想过你会对‘六公主’生出恋慕。如果早知道……”
早知道会如何?
明知自己无望,李默心里还是忍不住扬起一丝希冀,看向盛鸿。
盛鸿淡淡说了下去:“……我揍你时绝不会留情!”
李默:“……”
李默忍无可忍地回击:“听殿下的话音,以前时常揍得我见不了人,还算手下留情了?”
盛鸿扯了扯嘴角,目光一闪,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最好祈祷,别见识到我不留情面时的模样!”
不知为何,李默脖子有些凉飕飕的。
这一刻的盛鸿,如利剑略一出鞘,未见锋芒已寒意慑人。
……
盛鸿不再多言,和李默一前一后去了饭堂。
不出所料,盛鸿一现身,又是众目所瞩。
李默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苦中作乐地笑道:“殿下一来,我们松竹四公子的风头立刻就被盖了大半。”
盛鸿不置一词,神色如常,目光一扫,寻了个安静的角落。
局,和莲池书院颇有不同之处。这里多是两人一桌,相对而坐。桌与桌相邻。
盛鸿特意挑了最僻静的角落处,四周都无人。坐下之后,暗暗松口气。眼前耳根总算能清净一二了。
没想到,原本坐在他处的赵奇,立刻挪了过来。特意坐了盛鸿地邻桌。盛鸿一抬眼,赵奇圆圆的娃娃脸便映入眼帘。
盛鸿:“……”
赵奇讨好地笑道:“殿下不喜与人同桌,我坐得远一些,免得扰了殿下清净。”
盛鸿抽了抽嘴角,忽然觉得右拳有点痒。
李默快步过来坐了对面。然后,转头冲着身侧傻笑的赵奇冷冷道:“以为自己笑得很好看吗?又不是小姑娘,一笑还露酒窝。”
七皇子还是“六公主”之时,李默时常去找“六公主”切磋。春猎时又厚颜跟在“六公主”身侧。
赵奇一直视李默为情敌,见面横眉冷对彼此不屑是常有的事。
哪怕七皇子身份已恢复,两人已经没什么可争的了,还是看彼此不顺眼。
赵奇收敛起笑容,冷笑着回击:“有酒窝怎么了?我天生讨喜。不像有些人,长了一双沾花惹草不安分的眼。”
……
哟!
原来赵奇也不是只会傻笑啊!
盛鸿颇觉有趣,也不计较自己如骨头一般被两只小狼狗争抢,饶有兴味地看两人怄气斗嘴。
“幼稚可笑!”李默冷冷地扔下四个字。
赵奇不甘示弱地回击:“我这是青春年少!”
一旁竖长耳朵听热闹的众少年:“……”
饭菜吃了一半,到底是要咽还是要吐啊!
“学业结束考试就快到了。这等要紧时候,你不忙着复习课业,竟有闲心陪殿下来饭堂。若是夫子知道了,不知会如何做想。”
生的一张娃娃脸的赵奇,辞锋竟十分厉害!
盛鸿顿时对赵奇刮目相看。
赵奇将李默怼得哑口无言后,又讨好地看向盛鸿,一笑间两个酒窝再次露了出来:“殿下,我们既是同窗,又相邻而坐。以后来饭堂,我陪殿下一起。不必麻烦即将结业的李学兄了。”
李默:“……”
盛鸿:“……”
……
莲池书院。
散学时,天色还未暗,颇为亮堂。
谢明曦和尹潇潇去了练武房。
每日固定一个时辰的练武时间,风雨无阻,从未间断过。谢明曦在西山待了三个多月,也未荒废。每天都会抽出时间习武。
“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廉夫子负手而立,声音冷肃:“习武最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武从无捷径,只有痛下苦功。”
“谢明曦,你和尹潇潇随我习武三年有余。我将廉家刀法的精髓传给了弟子盛鸿。你们俩虽是记名弟子,我一样精心教导。”
“你们现在各持长刀,开始过招。”
谢明曦和尹潇潇敛容应是,各自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