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好了,正晾着。”
权墨冼点点头,状似无意道:“晾好了给长清贤弟也拿几个过去,瞧着他收好了。”
“行,”权璐已经不再扭捏,笑道:“看着冼弟考了几次,就知道这无论乡试会试,都是体力活儿。”
“可惜不允送饭,三天下来,这馕干巴巴地还怎么吃。”
“是啊,”权墨冼心有戚戚然,道:“一考就是三天,吃住都在号房里,实在是不舒适。眼下只希望会试的伙食要好一些,毕竟是天子脚下。”
为了防止作弊,不仅跟本次春闱所有相关的考官都提前集中,以防泄题之外。所有的考生在进去后,都不允外出,一连三天都在同一间号房内,吃喝拉撒睡。
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有些身子不好的学子,当场晕倒的都有。考官会让人将生病的学子带出去,但同时他们也都丧失了会试资格。
“弟弟放心吧,”眼看会试在即,权璐安慰着他,道:“只会好不会差。你先看着书,我去厨房。”
大考前,需好生调整心情。她是一片好意,但也不想影响了权墨冼的准备。
这个时候,承恩侯府上遣出的外管家到了,提着礼盒去见了权大娘。
“大娘,我们侯爷的一番区区心意,帮助权举人应试。”说着,他打开盒子,道:“这盒西洋参片,公子可以带进去泡水喝,能精力充沛。”
“若是觉得不适虚弱,也可含在口里,当可化解。”
权家如今住着承恩侯提供的宅子,虽说承恩侯是为了还当年的救命之恩,但权大娘总觉得是承了对方的人情。
眼看临考在即,承恩侯又送来西洋参,权大娘感激不尽道:“替老妇人谢过你们侯爷。让他念着的这份情,我们权家记下了。”
“冼儿还在温书,我叫他出来亲自拜谢。”
外管家摆手道:“不用不用。温书是大事,万不能扰了。我们侯爷的一片心意,在下若是扰了公子的备考,才是罪过。”
他一力推辞,权大娘也就不再坚持,再三道谢了,任他告辞而去。
权墨冼这里在一心一意备考,翠微院里方锦书思忖半晌,吩咐道:“芳菲,你去厨房看看,可做状元糕的材料可齐全?”
状元糕的名字取得吉利,其实就是用以大米为主原料,加入糯米、花生粉、芝麻粉等几种材料,蒸煮而成,形似状元帽。
这个名字的由来还有个小故事,据说是某位考生因家贫而缺乏上京会试的盘缠,便开了个点心铺子,售卖这种糕点。
因糕点味道出众,而吸引来了一位致仕的老大人。在考较了他的文章之后,不仅看慷慨解囊,替他出了路费,还写了引荐信。
那位考生也没有辜负老大人的期望,一举得了状元郎。后来他知恩图报,娶了老大人的千金为妻,被传为一时佳话。
就这样,这种糕点被命名为状元糕。因是民间流传下来的故事,来历真假都不可考,但因着这个名字,为图个吉利,考生们都会买上一些。
因前几日在宁兰原上遇见,权墨冼跟她开了个玩笑,她便记在了心底。
思来想去,若不论前世,重生后以来,她果真是欠了他不少人情。这些人情债,总是要还清的,否则到时她还怎么布局谋划。
虽说权墨冼本人并不知晓,但方锦书过不了自己内心的这一关。
但在经过了方慕笛之事后,她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利用自己的优势,去摆布他人。所以,她在对付权墨冼之前,得先把这些欠债都还清了,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大的人情债,她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去还。那么,就从小的开始吧。在净衣庵上时,吃过他的烤兔和烤山鸡,那也就用吃食去还。
方锦书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这种行为也有些幼稚,类似于赌气。
她心头虽然知道,权墨冼那天其实是在故意开玩笑。但他那可恶的嘴脸,轻轻挑着的眉,总在自己面前来去,挥之不去。
索性,先了却一些,是一些吧。
看着窗外迎风招展的迎春花,她的思绪如同跑马一样飞奔着,直到芳菲回报:“四姑娘,状元糕的材料都是日常用着的,婢子瞧了下,做个十来份都没问题。”
“让她们准备一下,我过去做。”
“是,姑娘。”
厨艺女红,原本就是姑娘家要学的功课,方锦书这样吩咐不算出奇。
因是方锦书亲口吩咐,到了厨房里时,管厨房的媳妇子已经准备好了要用的材料。她笑着迎上来道:“四姑娘,婢子准备了五份的材料,您瞧瞧可够了?”
一大张干干净净的案板上,放着碾好的大米、糯米粉,以及用来做馅料的芝麻、花生等物。都是上好的材料,芝麻和花生的香味混合着散发出来,闻着就香喷喷的。
方锦书点了点头,道:“足够了。”
她原本就没打算只做一份,光给权墨冼送去,未免也太过奇怪了些。虽说两人岁数相差了足足十岁,送的也并不是诗词女红这样容易落人口实的东西。但他毕竟是外男,还是避嫌些好。
既然材料有富裕,她便多做几份。
芳菲替她取来一条围裙系好,用一条丝帕包了头。方锦书捋起了袖子,用清水净了手。
见她准备自己亲自动手做,媳妇子忙上前道:“四姑娘,这可使不得。您在一旁吩咐便是,这些粗活,哪能劳您亲自动手。”
夫人小姐们的厨艺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