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刚刚好转,宁氏就催促着苏诚志找陆瑾康继续赶路。
虽然她的身子并没有完全康复,好在苏泽睿已经活蹦乱跳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因为她一个人继续耽误大家的行程。
宁氏不知道的是,虽然因为她与苏泽睿的病让车队停滞不前,却也因为这一停让整支车队躲过了一场没顶的大劫难。
若非宁氏母子生病耽误了行程,按他们预定的行程,应该正好赶上前方的山洪。
大家得到这样一个消息,个个惊出一身冷汗,又分外庆幸泰城的这一停。
待车队重新出发,途经被山洪冲得坑坑洼洼的官道还有官道两旁堆积的淤泥和被洪水毁得七零八落的村庄,心里更是庆幸不已。
因为有了更好的制冰方法,也因为宁氏和苏泽睿的这一场病,苏诚志再不反对在车上放置冰盆,故而车队重新启程后虽然天气越加炎热,马车内的日子却比之前要好过多了。
此后每到一地停车休息的时候,无论是房间里还是外面军士们的帐蓬里都加了冰盆,让所有人能够休息好。
既有苏云朵提供的驱虫粉,又有冰盆加持,虽然天气越来越热,赶路的时辰还是那么多,因为休息得好,大家的精神状态却好了许多。
这样又走了五日,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进京前的最后一个驿站。
眼见着就要入京,没想到又让他们赶上了京城的大暴雨,如瀑的大雨扑天盖地将车队再次按在驿站动弹不得。
陆瑾康和宁忠平冒着大雨,与军士们检查加强运载硝石的马车的防雨防水,确定没有问题这才返回驿站却个个都成了落汤鸡。
苏云朵早就借了驿站的厨房,熬了一大锅浓浓的姜汤,一碗碗地端到大堂里让大家喝下去。
苏云朵记得陆瑾康极不喜姜味,若是让九儿将姜汤端给他,只怕一口都不会喝,想了想还是亲自端了姜汤给陆瑾康。
果然陆瑾康盯着姜汤脸色发苦半晌也不动弹,苏云朵固执地盯着他。
陆瑾康知道逃不过去,苦着脸仰头一气喝下去,苏云朵这才含笑满意地带着紫苏姗姗离开。
虽然这场雨只下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又是烈日当空,车队却依然只能逗留在驿站。
因为进京的路被山洪带来的泥石流冲毁一段,目前正在抢修中,车辆暂时无法通行,所幸桥梁没有被毁,只是有一小段道路被泥石流覆盖,抢修起来难度并不大。
陆瑾康让身边的侍卫打马绕道先回京城报信,一行人就在驿站里静待道路修复。
眼见着就能进京,却偏偏因为之前耽搁了几日导致如今寸步难行,宁氏颇有些自怨自艾地嘀咕道:“都是我不好,若我没有吃那片西瓜就不会生病,也不会连累睿哥儿生病,咱们五日前就能进京了,又何至于被堵在这里。眼看你爹入职的日子就在眼前,都是我的错。”
苏云朵还没想好该如何劝解宁氏,却听苏诚志道:“这事哪里能怪你!要怪也是怪我,若是当日我听子健的劝,早早在马车上置了冰盆,又何至于让你们母子遭罪?!更不会在泰城逗留。”
这对爹娘,想想也真是够了!
苏云朵柳眉微蹙:“哎哟,我的爹,我的娘,你们怎么就不想想,若是咱们没在泰城逗留,岂不正好遇到康城的那场山洪?!”
好像真的是这样哎!
宁氏和苏诚志面面相觑了半晌,依然继续他们的自我批评和反省。
苏云朵着实无奈,只得将苏泽睿往宁氏怀里一送,甩手离开。
好吧,就让他们夫妻互相检讨吧,她还是离他们远些!
连陈嬷嬷听了也进直摇头,心里担心这样的性子进京后该如何面对可能的风波和争斗。
看着苏云朵离开的背影,陈嬷嬷心里又不由地庆幸。
好歹这一家不全都是绵软的性子,大小姐的性子比较强势,应该能护得住老爷和太太。
苏云朵从父母的屋里退了出去,正遇见仰头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陆瑾康。
“陆表哥,这是在看什么呢?!”苏云朵仰头看了看天好像没什么特别,不由凝眉问道。
虽然昨日下了场大暴雨,可是今日的气温却并不低,加上烈日烘起的水气,着实闷热得很,因为屋里有冰盆,除了值勤的军士和护卫,还真没什么人愿意待在外面。
陆瑾康收回目光,微低下眸,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姑娘,只觉得心中突地一跳,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那略显带麦色却越发精致的小脸。
“陆表哥?”陆瑾康的凝视让苏云朵有些压力,不由喃喃地叫了一声。
“咳……”陆瑾康假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天热,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想起屋里那对正在自我批评和反省的爹娘,苏云朵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很快就垂了眸,再抬眼时已然清澈如水:“想去找我舅说说话。”
虽然苏云朵极力掩饰,她眼中的阴霾并没能逃过陆瑾康的锐眼,不过他只以为苏云朵忧心进京之后即将要面临的境况,略一思忖道:“京城并非龙潭虎穴,表妹无需如此担忧。就算有人不长眼,不是有我……镇国公府嘛!”
苏云朵默默地盯着陆瑾康看了半晌,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若是她没听错的话,刚才陆瑾康想表达的意思是若有人为难她,他会替她出头。
虽然最后他硬是带上了“镇国公府”,苏云朵依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陆瑾康这番遮遮掩掩的心意,对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