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溪蛮来者何人?”
“此乃酉溪精夫相璋。”
“五溪蛮以渠帅为精夫,精壮为姎徒,未曾想,竟是一方渠帅前来,蛮人脾性怪异,此番起兵,为祸吾大汉城郭,且先带他到外堂候着。”
“喏。”
“将那巩志带上来罢。”
“喏。”
不多时,一名戴着儒冠的青年行至堂内,朝着严颜恭敬一辑,“武陵郡丞巩志,见过太守。”
“郡丞此来何意?”严颜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道。
“是为说客。”
严颜看了一眼堂下左右列坐的文武,双眼一眯,“吾巴郡与汝武陵井水不犯河水,何来说客一说?”
巩志抬手一辑,“正为五溪蛮聚众为祸吾武陵周边各县之事。”
“此事与吾益州何干?”严颜淡然答道。
巩志心中暗骂老狐狸,表面上仍是笑脸盈盈:“众所周知,五溪蛮与巴中五姓蛮族,皆是当地豪族,却唯独不敢在太守面前猖狂,不知太守是否能下令,让其退去,吾此行携带江东重礼,为太守备下一份,亦为五溪蛮诸部精夫备上一份。”
严颜眯着眼,“此事吾本该无法推辞,毕竟汝吾之主皆是宗室之后,如今汉室衰微,理当共同匡扶大汉江山,蛮夷作祟,理当共讨之,吾此刻却有心而无力,那五溪蛮从未向吾主上表臣服,吾这巴郡之下诸多城关,倒也管不了这些蛮夷。”
巩志故作震惊,“如此说来,太守便任由这些蛮夷猖獗作乱?”
严颜一脸痛惜,“只恨吾益州内乱刚平不久,各地百废待兴,尚有余孽作祟,须得吾重兵巡视,否则,区区五溪蛮,又何足挂齿。”
巩志抬手一辑,“此事,不若让吾江东军为太守代劳如何?”
严颜面色突然一板,“提及此处,本将军倒是想问问,汝江东军无故占吾鱼复,是为何故?”
巩志抚须长笑,“吾军入鱼复,只是为逼退正在武陵境内劫掠的蛮夷大军尔,太守不必多虑,汝治下鱼复之吏,吾等尽皆好生照应着送返,兵卒、钱粮、军械、百姓亦秋毫无犯,只待吾军击败五溪蛮之兵,便即刻撤兵。此外,此战若能缴获五溪蛮之金钱,当与太守共取之。”
严颜沉吟顷刻,“此事干系重大,怕是只能先请示吾家主公。”
“须得多少日回禀?”
“蜀中山道难行,便是百里加急,来回怕也得十日之久。”
巩志一手抚须,“如此,吾军便静候太守回禀十日。”
“如此,那便有劳了。”
互相寒暄一番,巩志谢绝了严颜的婉留,抬脚出府离去。
行至长街之上,一名跟着马车随行的仆从突然凑到马车帘子边上,“郡丞,方才城内吴卫来报,那五溪蛮酉溪精夫相璋,貌似就在县衙,准备求见严颜。”
“此人可能杀之?”巩志眼中露出几分精光道。
“郡丞之意是……”
“吾等可尽快出城,之前吴卫安排在城内的人手足有十余人,刺杀一区区蛮首,当无碍罢。”
“吾等且尽力而为。”很快,命令便传达到街道巷市角落的一座宅院之内。
落日,当天色暗下来之际,酉溪蛮部精夫相璋大笑着走出县衙,他随行只带了八名姎徒,但在城外,尚有百余名族中精壮。
他此行与巴郡太守严颜相谈甚欢,只要此人麾下的大军不插手接下来的战事,他五溪蛮各部大可以经营多年的五溪腹地,生生拖垮江东大军。
只是,在他行至人流拥挤的长街时,突然,斜着里十几道寒光同时暴起。
“保护精夫。”
“精夫当心,有刺客。”
十几道穿着粗布长衫的身影几乎一拥而上,转眼间就和相璋身侧的姎徒厮杀在一起,不多时,便有几具尸体倒下。
眼见着族人战死,相璋大吼一声,拔出腰间长剑,他的剑法很凌乱,与其说在使剑,倒不如说他是在用棍棒砸人,但他天人力大无穷,威力也十分惊人。
厮杀了一阵,这突然杀出的十几名刺客,竟然一时半会儿,难以奈何这九名蛮人。
“不是我们的人。”在不远处的屋檐上,一名穿着黑衫的中年男子蒙着脸,眼中满是诧异。
“看来有人亦希望吾军和五溪蛮一战,那巴郡太守严颜本欲作壁上观,可若是吾两军厮杀,五六万大军之众,他却须得同时提防两方势力,倘若一方得胜,若是趁势攻他巴郡,他也好早做应对之策。”
“那究竟是何人想看到吾三方陷入此战呢?”
“此刻身处江州的征东中郎将赵韪。”
“这些人身手敏捷,每一刀都是杀招,看来的确是饱经战阵的军中悍卒,只可惜……这些蛮人也不好对付,该吾等出手了,马上城中巡逻的军士就会赶来,手脚麻利些。”
“喏。”
“嗖嗖嗖”十几支箭矢几乎同时从四周的屋檐上飞出,躲避不及的蛮人一下子便被放倒四人。
“杀”,从屋檐上一跃而下的吴卫杀入战团,一同围杀,不多时,便只剩下相璋一人被团团围住。
两支人马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戒备着,却都心知眼前此人的重要性。
倘若相璋死在朐忍,那么五溪蛮的这一笔血仇,誓必要算在他严颜的头上,毕竟这里距离他所统帅的两万大军军营不过一二里。
“嗒嗒嗒”在街上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之际,相璋终究还是没能撑到援兵赶到,被一把长剑捅穿胸膛,直接倒在长街上。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