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二虎,大虎脸立刻露出悲戚之色,他将二虎的事情娓娓道来:太子回都后,加之上官少卿失踪,他们便调回太子府当差,二虎之死得从太子遇刺说起,那天正好轮到二虎当差。
二虎哪能看着主子遇刺自己胆怯躲起来,他奋不顾身救了太子,本来二虎这样的忠义举动,该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却得知他因为受伤在心脏旁边,落下了病根。
这一天两天的吃补药还行,身体虚慢慢调理,奈何二虎只是个穷护卫,大虎将所有钱给他拿药治病,外加补品吃着,很快就捉襟见肘。
太子殿下却早就忘了那晚那个奋不顾身救自己的二虎,而是一心忙于夺嫡,继位大典,可想而知二虎会是何等悲惨处境。
“你是说白先生回太子府了?”上官少卿有些诧异。
大虎点点头,恨恨道:“就是他,若不是他拦着不许我和殿下说二虎的事,他也不会因为没药治病活活耗死在床上。”
“白展铭,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上官少卿比较想知道,现在的白展铭与以前的他有何区别。
大虎压下怒气,说道:“他就是个小人,还是个阴阳人,真不知殿下怎会重用这样的人。”
“阴阳人?”上官少卿尾音挑高,他居然成了阴阳人。
大虎面带厌恶说道:“我亲眼见到他对一个侍卫动手动脚,简直恶心至极。”
“看来白展铭这些天受了很大的刺激,大虎,你不恨皇上么?”上官少卿试探问道。
大虎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摇头道:“殿下是主子,有权让我们这些奴才为他去死。”
这话说的不情不愿,却是发自肺腑,这就是身为一个护卫的悲哀,在大元朝,主仆关系就像是生死契约,只要主人愿意,可以毫不留情杀掉自己的属下,这是合法的。
“公子不一样,您一直以诚相待,可惜二虎到死也没明白,殿下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大虎悲伤低头道。
昨天之前,上官少卿会觉得对方说的对,他可是平辈与大虎、二虎兄弟交谈来往的,但他昨天干了同样残忍的事,将他的属下永远留在了药王山谷的火海中。
上官少卿却不会拒绝这样的武士投诚,说他自私也好,虚伪也罢,他只要活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
“以后跟着我,我不能保证给你高官厚禄,却能承诺大虎兄弟,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热汤喝。”
他的话很朴实,就是这样的话,大虎听了感动的双眼通红,他心里在想:若是二虎救得是公子,那公子一定不会薄待二虎。
就这样,上官少卿从一开始的慷慨解囊,到如今终于收获了一员猛将,大虎与梅花帮那帮鱼龙混杂的乞丐不一样,他受过专业的训练,身手敏捷,力大如牛。
大虎跟在上官少卿的身后,显然已经把自己定位到贴身侍卫这一类,上官少卿看着周围陌生的大院子,这里已经不是之前的上官府了,之前的上官府亭台水榭,优雅静谧,现在这个地方妆点的花哨,将名贵的玉器摆在不怎么好的位置,显得奢华俗气。
他只是匆匆略过亭中摆设,便在池塘边坐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池水,他思绪飘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大虎尽职的站在上官少卿一侧守护,只要有任何对公子不利的人,他不介意将腰间佩剑插入对方的胸膛。
就这样一站、一坐,许久后上官少卿起身,身子却是一晃,显着掉进池塘,他抓住大虎伸过来的援手,表示感谢。
“不用客气,公子的安危,便是大虎的头等任务。”
上官少卿问道:“太子要成婚了?”
“嗯,已经成婚,与独孤家的嫡女,独孤清云,被封为贵妃。”
上官少卿脸色微变,独孤清云这么快就与太子完婚,本以为他能看着她嫁人生子,这一刻却觉得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上官少卿失魂落魄,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刚得知真相的那几天,他恨过,恨不得将父母全杀了,他怨过,为什么血脉至亲也会有如此天差地别,他期待过,或许父亲是有苦衷的。
“公子、公子!”谁在耳边叫着,他觉得很累,不想再去想是谁叫他,就这么睡会也挺好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少卿恢复意识时,正躺在高床软枕的紫色纱帐中,旁边是正在做秀活上官燕。
上官少卿最先想起来的便是昏迷前听到的,因为他的放手,清云嫁人了,还是当今天子,毫无转圜余地。
他用双手捂住脸,身子不停的颤抖,这番动静吓了上官燕一跳,鲜血从他指缝流出,这是第几次呕血了?上官少卿也不记得了。
太医是被拖进来的,一个踉跄撞到了门上,上官少卿还没看,自己先撞到鼻青脸肿,上官燕却丝毫没有嘲笑对方的心,满心焦急看向弟弟。
“伸出手,让老夫把把脉。”太医声音沙哑道。上官少卿一反常态的暴躁喝道:“滚出去,我不需要看病。”
“这…”太医为难看向上官燕。
屋子里一时僵持住了,上官少卿脸色难看,立刻狠狠瞪着太医喝道:“还不滚!”
太医被两次下逐客令,他可是太医,给皇上瞧病的,何时见过除了陛下其他人的疾言厉色,立刻甩袖离开。
上官燕有些生气,但看到弟弟吐血了只能忍下来,只得苦笑一声,就那么担忧的望着小弟。
上官少卿最怕的就是她这种眼神,就像他十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