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雪……向总。”陈焕青终于找回了力气,站起身来轻声说,态度诚恳。
向雪终于又偏过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微微怔忡。
她明白,他并不是在为赵淑云的失态道歉,他是为了曾经的背叛。
她似笑非笑地摇头:“不需要道歉,有时候言语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强大。而人,是需要一些挫折才能够坚强。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倚,今天我的成就,就是因为过去的挫折才以磨练出来的。”
陈焕青神色黯然。
他多么希望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不管什么事都会征求他的意见。而现在,她征求意见的对象,已经换人了吧?或许,她已经不需要再征求别人的意见。
坐在这里的人,都是她的属下,个个都年轻而锐气,却甘心坐在她的下首,站在她的身后。就那样众星捧月似的,把她拱卫在中间。
她应该意气风发的吧?如果向叔叔泉下有知,不知道是会欣慰还是辛酸。那个被他呵护在掌心里娇养着的女儿,被逼得在前方冲锋陷阵。
从一个对商场毫无兴趣一无所知的人,到今天手握权柄,成功拿回向氏,这中间她付出了多少,他几乎不敢深思。
“陈焕青!”赵淑云被保安带往门外,忍不住大叫。
“之前的股价确实波动得很厉害,是你故意做的局吧?目的就是让赵氏习以为常,等到你真正下杀手的时候依然麻痹大意。”陈焕青不理会赵淑云的大呼小叫,失去了赵氏的钳制,他何必再对赵家做小伏低?
“那倒不是,我不过是想趁机赚一点零花钱而已。”向雪嫣然一笑,“现在我发现做短线的利润也不错,至少春节的旅费我已经赚到了。”
赵淑云的声音还隐隐绰绰,她充耳不闻。坐在父亲曾经坐过的位置上,她是百感交集的。看到儿时的伙伴,她也是百感交集的。
不过,毕竟已经在卫哲东身边耳濡目染这么久,不露声色她还是做得到的。
“你们……要去度蜜月吗?”陈焕青的目光落在她的戒指上,那枚戒指的颜色很炫,让他觉得眼睛微微刺痛。
“啊?”向雪微微错愕,很快淡然摇头,“只是辛苦了一年,给自己放个假而已。旅游,非要是蜜月才能安排吗?”
陈焕青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哦,当然不是。”
看起来,卫哲东对她并非利用。像卫少那样的人,即使要利用,也不必做得这么小心翼翼。
或许,他们真的好事将近?
“我说陈先生,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宽啊?我们向总的安排,也是你有资格打听的吗?我再提醒诸位一句,这里是向氏,而不是赵氏。”程明杰阴阳怪气地说。
“我并不是刻意打听,只是……作为一个朋友的问候。”陈焕青有些狼狈。
“朋友?我还以为你们是敌人呢!什么时候化敌为友,你说了不算。”程明杰懒洋洋地说。
敌人吗?陈焕青心头钝痛。或许,从艰难地做出那个决定起,他们已经不再是朋友了吧?
他不敢再看向雪,她身边的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何欢没有插话,只是带着笑容,扫视着会议室里众人的表情。唔,自家老大正忙着跟老朋友叙旧,这些琐碎的事情,只能自己这个做下属的替她看着点了。
唉,自己可真是天字第一号好员工啊!到年底的时候,可一定得记得跟自家老板多要一份红包。
会议室里并不止有九人,坐在会议桌尾部的,大约是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何欢的目光只是在他们的脸上一扫而过,面对赵淑云那个草包……唔,虽然赵氏自我感觉良好,但是在何欢看来,赵淑云对于股价波动连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不是草包是什么?
反正,在他看来,面对一个草包还唯唯诺诺的,都不是不什么人才。如果换成自己,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一个半老徐娘有什么好伺候的?自家老板清纯美丽,就算每天看着也赏心悦目嘛!
“哥们……”程明杰说了半句,转过头问向雪,“这个称呼用在这儿还行吧?”
“这个只是一种称呼而已,你自己喜欢就好。”向雪好笑地说,又提醒了一句,“不过,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然后完成董事的重新选举。”
程明杰急忙点头:“对对对,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大部分的股权,原有的董事席位需要调整。按照公司章程,董事会成员九名,需要增选吗?”
向雪怔了怔才说:“父亲在的时候,就是九名董事,那还是按照原样吧!”
“好,集团执行总裁向雪女士就任向氏董事长,赵淑云不再担任向氏董事,增补何欢先生为董事。当然,这只是一个草案,不过我相信在座各位没有异议吧?”程明杰按照计划提出了董事人选。
“等一下。”董事中有人发言,神情有些激动,声音不免有点大了。
向雪眸光流转,看向这位中年人,似曾相识的面容,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向董,我是田慕中。”对方的称呼,证明他已经接受了向雪就任董事长的提议。
“田叔叔?”向雪惊愕,“您还在董事会?”
她以为赵淑云会把向氏的旧人一锅端走,看来她对向氏的控制并没有那么滴水不露。她以前与这位田慕中接触得不多,但也看过几回,难怪觉得面熟。
“这是我们跟赵淑云做的妥协,至少我们合计持有向氏的股份,足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