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了大量的火光,紧接着沉闷的轰炸声音出现。
尘土、血渍和破碎的帐篷瞬间出现在半空之中,惨叫声、叫嚷声、怒吼声混杂在一起。
营地外围全部都是新营的军士,他们惊慌失措,不管军官如何的怒吼和呼喊,都无法平静下来,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让本来就躁动的营地成为了一锅粥。
。。。
艾能奇没有慌张,他已经在亲兵的护卫之下,走出了临时中军帐。
临时中军帐周遭一小片区域,还算是安静的,偶尔有炮弹落下,造成很小的伤亡,帐篷里面所有的军士都走出了帐篷,开始朝着临时中军帐的方向集中。
这里是老营军士的宿营地,距离营地还有一定的距离。
老营军士宿营的地方,几乎没有遭遇到轰炸,这得益于艾能奇临时做出的决定,其实副将所做的一切,艾能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整个营地的帐篷几乎都安放好之后,艾能奇突然下达了命令,要求老营的军士换一下宿营的地点,从大营的西南方调整到西北方。
此时此刻,大营的西南方,遭遇到的轰炸是最为惨烈的。
没有人知道艾能奇为什么这样做,不过他的这个决定,算是挽救了老营的军士。
艾能奇上马的时候,双目圆瞪,怒气彻底爆发出来,他准备领着老营军士出营厮杀。
这就是艾能奇的性格,哪怕对手是登莱新军,他也不在乎,也要拼杀。
至于营地里面那些新营的军士,艾能奇不是特别在意,他很清楚,唯有领着老营的军士杀开一条血路,才能够率领众人撤离这里,新营的军士也才有逃命的机会,如果原地等待,没有任何的动作,大家伙全部都要成为阶下囚,或者被斩杀。
副将骑马冲过来的时候,艾能奇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要冲出营地厮杀了。
眼看着艾能奇准备冲出去厮杀,副将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真的不明白,艾能奇为何如此糊涂,这个时候就算是义军军士想要杀出一条血路,也是他这个副将领兵去厮杀,艾能奇是主帅,此刻必须要坐镇,指挥大军有序的撤离,绝不是如同莽夫一般冲出去厮杀。
“艾将军,您不能冲出营地去厮杀。。。”
副将几乎是竭尽全力吼出来的,到了这样的时刻,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用自身的狠劲稳住艾能奇,如此才有可能勉强稳住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大军。
新营乱了就乱了,能够逃出去多少是多少,但老营不能够搭进去,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撤离,只要能够保住老营的军士,哪怕新营军士全军覆没,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副将心疼的是劫掠的大批钱财和粮草,想要全部带走是不大可能了,此刻最为主要的就是老营的军士快速的撤离,保住性命。
艾能奇冷冷的看了看副将,同样怒吼着开口了。
“让我在营地里面干什么,等死吗,我要带着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这样军士才能够撤离,才能够保住性命。。。”
副将的脸色变得有些铁青,他横在艾能奇面前,没有让开的意思。
“艾将军,您是大军的主帅,这个时候您的职责是稳住大军,由我领着兄弟们冲出去厮杀,您还要派遣军士拼死侦查,看看是不是有快速撤离的线路,唯有您坐镇大军之中,兄弟们才能够稳住心神,才能够真正的撤离营地。。。”
艾能奇脸上的怒气没有消失,他看着副将开口了。
“我准备领着老营的军士,朝着淮安府城的方向撤离,至于说新营的军士,你去指挥,凡是能够逃离出去的军士,全部朝着淮安府城的方向去,我们必须将消息禀报给义父。。。”
副将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想到了张献忠的嘱托,要求他在关键时刻,必须要全力以赴的协助艾能奇,当初接受张献忠嘱托的时候,副将内心是膨胀的,可现在他的内心只有苦涩。
“艾将军,率领兄弟们冲出营地去厮杀,这是我的职责,您必须坐镇大营之中,事已至此,我没有时间和您争辩了,今天您要么从我的身体上面踏过去,要么就留在大营之中。。。”
副将也是横下一条心了。
可惜他小看了艾能奇,也不明白艾能奇内心真实的想法。
“来人,给我拿下。。。”
艾能奇一声怒吼,他身边的数名亲兵打马猛扑过来。。。
副将压根没有想到,艾能奇会真正的动手,而且是毫不留情。
副将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几名亲兵用长枪架住了脖子,根本无法动弹了。
艾能奇来到了副将的对面,看着副将冷冷的开口了。
“我的命令,你必须执行,现在我率领老营的军士,往营地外面冲杀,你留在大营之中,命令其余的军士,组成防御的阵型,务必要拼死的抵抗。。。”
副将的脸变得通红,他看着艾能奇,根本说不出话来,此刻的他,内心突然变得冰凉,他发现自己压根看不懂艾能奇,刚刚艾能奇下达的命令是残酷的,明显就是放弃所有新营的军士,且让新营的军士拼死护卫老营军士撤离。
义军的确有这样的规矩和传统,但此一时彼一时,艾能奇率领的十万大军,老营军士仅仅一万人,新营军士足足九万人,完全放弃新营的九万军士,这怎么都说不过去,而且副将可以肯定,他们的对手是登莱新军,无比强悍的登莱新军,十万义军军士唯有形成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