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贺氏眸色也是微沉,来回打量着端木纭和端木绯,右手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帕子。长房这对姐妹彼此照应,气焰真是越来越盛了!
她还是要想个法子尽快把端木纭嫁出去才是。
想着,小贺氏的目光定在了容色逼人的端木纭身上……杨家前日又派人来了,也算是诚意十足,她得再与婆母说说,若这门亲事能成就好了!
“阿敏。”端木宪想起了一件事,又道,“等缘姐儿领完了罚,就把她送去汝县吧。”
贺氏一惊,难以置信地说道:“老太爷,缘姐儿才十二岁,那汝县穷乡恶水的……”
“是啊。才十二岁。”端木宪眸光冰冷,淡淡地说道,“才十二岁就敢给妹妹下药,栽赃嫁祸。”
对于贺氏而言,端木绯与端木缡都及不上端木缘与她血脉相连。
但在端木宪的眼中,这几个都是他的亲孙女。
他可以不在意孙辈们平庸无能,但却容不下为了一己私欲栽赃嫁祸,骨肉相残!
“老太爷……”贺氏还想说她已经重罚了端木缘,令她在佛堂里跪上三天三夜,罚抄百遍《金刚经》。
可是端木宪已经不想听下去,“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他一捶定音,起身道,“我先去书房了。”他还得好好算算这秋猎的银子该从哪里挪……
东次间里,一片静默。
待到端木宪走后,面沉如水的贺氏草草地就把其他人给打发了。
端木纭和端木绯一起回了湛清院。
十月秋猎,时间实在有些紧张,端木纭立刻就召来了针线房为端木绯量体裁衣。
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针线房的人才浩浩荡荡地走了。
东次间里只剩下了她们姐妹俩,端木纭不无可惜地叹道:“蓁蓁,可惜以前在扶青城时,你年纪小,没学过骑马……”说到这里,端木纭不免忧心忡忡,担心地叮嘱道,“你可千万要注意不可在猎场里乱跑,并非所有人都像爹爹和封公子一样箭法高明的,有些人的箭术……准头委实不太好……”
端木纭抿着嘴,似乎是不敢苟同地摇了摇头。
端木绯本来还乖巧地不时点头,却冷不防被“封公子”三个字吓得差点被茶水呛到。
端木绯定了定神,缓了过来,以帕子擦了擦嘴角。
见端木绯的表情有些怪异,端木纭急忙又道:“蓁蓁,你可别大意了,你不知道有些少年郎是花花架子……”
端木绯听得有趣,忍俊不禁地勾唇。
她知道端木纭是担心跟皇帝去狩猎的勋贵子弟中混着些纨绔子弟,怕自己被那些不知道轻重之人误伤了。
她做出正襟危坐的样子,认真地聆听端木纭的教诲……
暮色四合,夜幕降临了。
深秋的夜晚少了蝉鸣的骚扰,很是宁静祥和。
很快,钦天监定下了十月初五为出行的吉日。
接下来的几天,湛清院里以端木纭为中心为端木绯的出行做各种准备。
按照端木纭的想法,她还想给端木绯备一匹马,但是府里的马不是用来拉车的,就是有主人的,根本就没有合适的马匹可以挑选。
这外面的马来历不明,端木纭又不敢随意买,毕竟端木绯还不会骑马,须得谨慎选一匹温顺的母马才行。
俗话说的好,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九月二十九日,祥云巷那边派人送来了一匹温顺的母马,约莫是想着端木绯年纪小,还特意送了一匹矮脚马。
那是一匹通体雪白的母马,浑身没有一丝杂毛,阳光下毛发油光发亮,马背的高度才堪堪过端木绯的胸口。
它轻快地踱着步子,打个响鼻,不时甩着如拂尘般的马尾,眼神温顺,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端木绯看着这匹母马眸生异彩,小脸上容光焕发。
等李家的人走后,端木纭就干脆拉着端木绯一起去了马场试马。
端木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但是家里的男丁都必须精通君子六艺,因此府中的西北角特意辟了一个小小的马场。
碧蝉等几个小丫鬟看着这匹漂亮得不了的白马都很是兴奋,围着马儿好像喜鹊般叽叽喳喳。
“蓁蓁,你给它取个名字吧!”端木纭笑着提议道。
端木绯沉吟了一下,就有了主意,笑道:“姐姐,叫霜纨怎么样?”
看着白马那如白色丝绸般的毛发,端木纭笑了,抚掌赞道:“这个名字好,好,就叫霜纨。”
“霜纨。”端木绯一边叫着白马的名字,一边踮起脚,大着胆子伸手轻抚它修长有力的脖颈,试图表达她的亲近。
霜纨并没有排斥,还愉快地甩了甩长长的马尾,鼻腔里轻轻地喷了一口气。
这果然是一匹性子十分温驯的马儿。
“姐姐,霜纨是不是知道我在叫它?它可真聪明!”
端木绯眉飞色舞地笑了,这还是她拥有的第一匹马。
端木纭在一旁笑着指点她怎么跟霜纨亲近,倒也不急着教妹妹骑马,只让她喂马儿吃糖,让她牵着马儿在马场里散步,先让这一人一马一点点地彼此熟悉起来。
姐妹俩清脆的笑声回荡在马场里,久久不散。
从这一天起,端木绯每天又多了一件事,就是黄昏等太阳西下时,就是与端木纭一起去马场学骑马。
平静的日子飞快地流逝,十月初二一大早,闽州八百里加急的折子终于抵达了进城,一骑红尘般在京城的街道中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