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了吗?
走不了。
唐佳人只问了一句:“你不疼了?”
公羊刁刁立刻皱眉,抿唇,忍痛。
唐佳人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你这一泡,最少得一天一夜吧?我去准备些吃食。”
公羊刁刁隐忍着痛,沙哑道:“你的手…… ”
唐佳人毫不在乎地道:“又不是都折了,这不还剩一只吗。”哆哆嗦嗦地爬上岸,风一吹,一身热气立刻变成冰溜子贴在身上,那感觉,真是冰爽。
佳人抓过公羊刁刁脱下的衣袍,快速跑到另一个小温泉池里,将衣袍放在石头上,整个人一跃而下,弄痛了手臂,痛得整张脸都拧成了苦瓜。
她背对着公羊刁刁,脱掉一身衣物,将自己清洗干净。
公羊刁刁望着佳人的背影,一双眼睛都看直了。
什么疼不疼的,完全与他无关。他的眼中、心中、脑海里,没有天地万物,只有一个佳人。
尽管唐佳人背对着公羊刁刁,却也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仿佛能将她点燃。
唐佳人的双颊一红,道:“转过去,不许看。”
公羊刁刁置若罔闻。一行鼻血,沿着鼻孔流淌而出,滴落进了温泉血水中。
唐佳人缩进温泉中,回头看向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立刻回身,背对着唐佳人,用手抹了一下鼻血。
唐佳人道:“你偷窥我。”
公羊刁刁回道:“没有。”
唐佳人喝道:“还说没有?!”
公羊刁刁理直气壮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你,怎么能说是偷窥?我看得明目张胆!”
唐佳人气得不轻,道:“我我…… 我……”
公羊刁刁目露得意之色,偷偷地咧嘴笑了。当他察觉到不对劲儿,猛然回头看去,却见唐佳人已经穿带妥当,正坐在石头上,用他的xiè_yī擦拭着头发上的水呢。
美人沐浴,活色生香。
公羊刁刁看着看着,又看直眼了。
唐佳人冲着公羊刁刁勾唇一笑,道:“傻刁刁。”
公羊刁刁的眸光潋滟,回以一笑,纯粹而美好:“美佳人。”
佳人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去附近捡来干柴,然后挖出自己藏好的一口锅和一罐盐巴,用单手和牙齿配合,将其捆好背在身上,这才回到温泉旁生火。
公羊刁刁惊讶道:“哪儿来的锅?”
佳人回道:“我藏的。”
公羊刁刁感慨道:“看你这样,就像常年吃不饱饭。”
唐佳人道:“你说的,没错。若非休休控控控…… 控制我,我现在一准儿是个大大大…… 大胖子。我总想吃东西,且,胃口特别大。”
公羊刁刁道:“胖子才好,抱着暖暖的。”
唐佳人手起刀落,开始剥牛皮。
一只手总归是有些吃力,但胜在匕首锋利,割牛皮是小菜一碟。
公羊刁刁默默看着唐佳人剥开牛皮割牛肉,弄得满手都是血。他问:“你现在不怕血了?”
唐佳人头也不抬地回道:“见多了,自然就就就…… 就不怕了。”
公羊刁刁不再言语,只是看着佳人为二人准备晚饭。看着她,能减缓身上的疼痛,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好,以至于他都不敢闭上眼睛,生怕这是一场梦。
唐佳人怕引来野兽,拾来了许多柴火,堆在脚边,准备整夜燃着篝火。她将自己脱下的衣袍洗了洗,拎出来摔干,然后挂在了支起来的木头架子上,让火将其烘干。
天,渐渐黑了,牛肉炖烂的香味引人口水泛滥。所幸,硫磺的味道掩盖住了血腥味,不然一入夜,两人都不安全。
唐佳人将铁锅拖拉到公羊刁刁的身边,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那叫一个有滋有味。
公羊刁刁食量很小,今晚却也吃了许多。
唐佳人本就是一个能吃的,剩下的被她吃光不说,又炖了一锅,准备后半夜吃。
两个人闲聊着,非但不觉得难捱,反而有几分享受这样的时光。
公羊刁刁道:“我还以为你会难过一段日子。”
唐佳人打个饱嗝,横道:“他们的错,凭什么要要要…… 要我难过?!”垂眸,继续用树杈搅拌牛肉。眸中的苦涩,被蒸汽氤氲得无法看清。
公羊刁刁也不揭穿这个嘴硬的,只是静静看着她。
至于佳人口中的他们,此刻却无法平静了。只因,每个人都要承担自己的错。贪心是错、以情诱之是错、罔顾佳人是错!有人硬着心肠说自己没错,又是错!
在唐门的出口处,聚集了一些人。
明晃晃的火把将周围照亮,不及白昼,却也能看清楚每个人的表情。
秋月白坐在四轮车上,双手成空拳,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落在他睫毛上的雪花已经成冰,陪着他在这冰天雪地中静静等着。
若不知道他已经能够站立行走,定会认为他仍旧是个半瘫废物。
战苍穹坐在高高的石头上,翘着二郎腿,邪里邪气地道:“天都黑了,里面的人毫无动静,还在等什么?秋城主,你再将双腿冻残了,可万万不能怨到佳人身上去了。”
秋月白不语,望东恶狠狠地瞪了战苍穹一眼。
孟天青冲着战苍穹挥了挥爪子,试图冲过去,却因脚脖被锁在了铁链上,铁链的另一头,扣在了孟水蓝的软轿上,挣脱不开,只能怒道:“喵呜!”
孟水蓝坐在软轿上,围着厚实的大氅,双手捧着手炉,接话道:“不知战宫主在等什么?可是觉得这冰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