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爷挑眉,不善地问道:“救?”
端木夏一见二王爷这种态度,立刻站起身,施礼道:“请父王息怒。儿本意是让阿潘救济一下韵笔的五脏六腑,阿潘却是憨傻的,没明白儿的意思,竟要救韵笔脱离柴房。父王您想,儿岂会为了一个丫头忤逆父王。”
二王爷收回尖锐的目光,慢声道:“这么说,竟是误会喽?”
秋江滟一听端木夏让阿潘去照顾韵笔,两只眼睛就开始蹿火。她站起身,忍着脚下的伤痛,一步步来到二王爷面前,跪下,咬牙道:“王爷,这绝不是误会!若真是误会,绿蔻又岂会被烧伤?若非绿蔻机敏,撞开门板,岂不是要冤死一条人命!定是韵笔迷惑了阿潘,让他对绿蔻出手,想要谋害人性命。请王爷明鉴。”
端木夏两步蹿到秋江滟的面前,一脚踹在她的胸口窝上,怒声道:“贱人!怎能胡乱攀咬?”
秋江滟是万万没想到,她那柔情蜜意的夏郎会对她动手?!她一时不妨,被踹倒在地,原本就受了伤的屁股跌坐到地上,痛的不是一星半点。然,最痛的,却是她那颗心。
秋江滟捂着胸口仰望着一脸扭曲的端木夏,感觉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般。她有些发懵地询问道:“你……踢我?”
端木夏也愣了愣,慢慢恢复了以往的表情,略带不自然地道:“你别瞎说话。”
秋江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瞎说话?”
端木夏皱眉,一脸嫌恶地道:“闭嘴!”
秋江滟被端木夏的眼神刺激到,身子颤了颤,问:“你让我闭嘴?”
端木夏不耐烦地道:“让你闭嘴你便闭嘴,怎还这么多问题。赶快回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秋江滟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以。
别说秋江滟了,唐佳人也看懵圈了。她的脑子若没有问题,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端木夏是如何宝贝秋江滟的。就算那宝贝的成分有些假,却也是浓情蜜意十分好看。可如今,还没过夜呢,怎么就翻脸了?她怎么觉得今天这事儿看起来不太对劲呢?唐佳人干脆坐在自己的脚上,尽量减少存在感,偷偷看着热闹。
秋江滟仿佛被怼得词穷,一张脸变得惨白,嘴唇不停哆嗦,整个人都处于抓狂的边缘。她不敢仔细地望着端木夏,一声肥肉都在不停颤抖。
端木夏转开目光,道:“我知你善嫉,却不想你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去杀害无辜的女子。如毒蝎心肠,我宠你何用!”
秋江滟指着端木夏,口中尖声嘶吼道:“我毒蝎?!是你薄情寡义!见色忘情!”
端木夏冷下脸,道:“泼妇,无理取闹!”
秋江滟突然一个高蹦起,抬手就打向端木夏,端木夏躲得不够及时,勉强避开脸,无辜的脖子却又挨了一下,四条血淋淋的挠痕触目惊心。
端木夏摸了摸脖子,眸中的狠戾如同风霜雨雪开始堆积。
秋江滟有些怕了,向后缩了缩。
端木夏咬牙道:“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
秋江滟恨声道:“你敢?!”
端木夏盯着秋江滟的眼眸,步步紧逼,道:“我怎么不敢?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不过是个玩物罢了!我想关就关,想杀……便杀!”
秋江滟的心中翻起惊涛骇浪,整个人因为愤怒和惊恐开始颤抖,就像随时会绷断的弦。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落得这般下场。昨晚还浓情蜜意的夏郎,今天突然变得面目可憎,翻脸无情。似乎,以往的甜蜜都是假象。哦,不,是毒药、是砒霜。
秋江滟如一团软泥,慢慢瘫软到地上。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因为,活着无望。
就在护卫上前缉拿秋江滟时,二王爷开口道:“住手。”
两个字,不需要格外用力嘶喊,却是这府中最权威的声音。
秋江滟用茫然的眼神看向二王爷,但见他从椅子上坐起身,载着满身华光踱步来到她的面前,用晦暗不明的眼神扫她一眼,转而看向端木夏,道:“人是你带回来的,便要善待她。”
端木夏立刻应道:“父王教训得是,是孩儿糊涂。”
二王爷道:“夜深了,你先将她送回去。”
端木夏应道:“诺。”垂眸看向秋江滟,勉强挤出一个笑,伸出手,道,“起来吧。”
秋江滟犹豫再三,还是伸出了手。
端木夏攥着秋江滟的手,将人拉起来,同二王爷告罪离开。走之前,端木夏看向唐佳人,眸光中有着担忧之色,看起来颇为感人,唐佳人却在心里打了个冷颤,深觉不妙。
秋江滟将一切看在眼中,那恨意差点儿喷薄而出。幸而理智尚在,知道不能再蛮干,唯有含血忍下。
待二人离开后,二王爷踱步来到唐佳人面前。
唐佳人抬头看向二王爷,乖乖地笑了笑,道:“夜深了,王爷回去休息吧。”
二王爷道:“你真是能耐不小。”
唐佳人垂眸,缩着脖子道:“时事造就英雄,奴婢再厉害,也是小女子。”
二万爷笑了笑,道:“来人啊,把她关起来。还关柴房里。”
唐佳人猛地抬头看向二王爷,道:“王爷,这不妥。”
二王爷挑眉。
唐佳人皱眉道:“万一这个柴房也被点着了,明天还怎么烧火做饭啊?”
二王爷的眉角跳了跳,挥手让护卫将她带走,免得自己肝火旺盛。
唐佳人站起身,眼睛微转,向着黑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