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娘听见那声音,顿时无措了起来,刚想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铜板,就被从人群中窜出来的婆婆给揪住了头发。
“啊?我怎么说,一大早没人洗碗没人刷筷呢。哦,原来,是在这偷懒啊!”张王氏扯着夏娘的乌发就破口大骂。
“娘!”夏娘一面护着自己的头发,一面苦苦哀求着。
张王氏见白彩站在一边,心中大恨,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就“啪啪”扇了夏娘两个巴掌。“绝户头儿的贱!蹄子!丧门星!呸!”
打了夏娘几巴掌,还不解恨,张王氏又恨声骂了几句。
夏娘任凭婆婆打骂,也不敢还手。只是一双眼睛中尽是苦楚心酸,不敢与人道。
旁边也有看不下去的人:“张家的,一大早的你又在干嘛?你这么好一儿媳妇儿,打坏了谁给你烧汤做饭?”
“你还得给她花钱买药呢!这么个好媳妇儿!”
“哟,李家大婶儿,瞧您说的,莫不是我娘就她一个好儿媳,当我是死的不成?”
白彩认得说这话的是昨天早上来她家找事的那个小媳妇儿。而那个大骂夏娘的老妇人,自然是昨天的那个被她催眠了出了洋相不说还拉了一大推仇恨值的老妇人了。
因为这俩人是闹事主谋,白彩就特意的打听了一下这俩找事的女人姓甚名谁。一打听不要紧,还真打听出了点故事。老妇人张王氏,小媳妇儿是张王氏的儿媳妇赵氏赵春花。这婆媳俩在西前村是出了名的泼辣不讲理。但凡能让着,村民就让着。要不,就躲着。张家是西前村真正的土著。
本来七八十年前,西前村是叫张家村来着。后来,打仗征兵拉壮丁村里人口骤减。加上不少流民来张家村定居。张家村这个名字已经不适用了。于是,就更名为西前村。
虽然,现在张家人在西前村的人数并没有以前多,但也算得上是个不小的家族了。
最重要的一点张家的大儿子张大山在桐城担任千总。
在这个随时会被蛮族袭击的边陲城市,家里出个军官儿子比什么都强。
是以,张家在西前村是很有势力的。在村西头,就有座张家的祠堂。
白彩汗然,心想,她岂不是一来就得罪了“dà_boss”?
不过,你张家人再有势力,也不能在她面前耍横阻碍她做生意不是?
周围站着一群人,都是无奈的看着张王氏暴打夏娘,也没有人敢上前去拦着。不是不想拦,也不是怕得罪张家人,只是他们现在拦着了。夏娘回家还会继续挨打,而且打的会更厉害。这算是西前村人心照不宣的了。
以前不是没有人替夏娘出过头,抱过屈。换来的是什么?是对夏娘更厉害的毒打。
长此以往,也没有人敢说话了。可怜这小媳妇儿不假,但人家终归才是一家子。
他们外人,说多了,就是干涉别人家家事了。凭啥?非亲非故的。只会遭人闲话。
张王氏跟她二儿媳妇儿那张利嘴哦,让人招架不住哟。
白彩微皱着眉头,张家婆子爱打媳妇儿,她也听说了,只是,光这么看着也不行啊。
“是张家的婶子吧?白阿四见过婶子。”白彩微微行了一礼。
张王氏冷眼瞧着白彩,一手揪着夏娘的头发,一面恶声恶气的对白彩道:“关你这个死丫头屁事!滚一边去!”
白彩叹口气,摊手无辜道:“婶子,这是不关我什么事啊。只不过,您大儿子貌似是个大官吧?”
“那是!”提起自己的大儿子,张王氏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瞧瞧这西前村,就她儿子一个人做了大官,手下管着不少兵呢!说起来,多神气啊!
白彩温声道:“常听我大哥说,越是大的官越重风评。要是一不小心哪天被御史给参了一本,不是贬官就是罢官。”
当然,天高皇帝远,御史还不至于无聊到去管一个小小的千总的闲事!
“这关我什么事啊!天大地大,皇帝老子还能管着我不成!”张王氏尖声骂道。
“此言差矣!”白不弃走了过来,负手而立,颇有些大家气度。“您要知道,您大儿子的官位可是有不少人盯着。要是,哪天有关他不好的说法给传出来,可能会影响跟他的仕途。”
张王氏见白不弃谈吐儒雅举手投足之间自有股风度,不由得信服。只是嘴上还不忘回了句:“真的假的?”
白彩道:“不为了别的,为了您儿子的仕途,您也得多多思量一下。您瞧我说的对吗?”
张王氏一听白彩这话,隐约有教训她的意思,立刻就像火烧着尾巴一样的蹦了起来,尖声质问着:“你一个外来户,凭啥管俺家闲事!凭什么!”
就凭你挡着我做生意了!白彩在心里回了句。面上却是淡淡笑着,任凭张王氏在自己面前蹦跶着。
“就凭您大儿子前途无量啊,要是哪天太守夫人要见你儿媳妇,你能让她满身是伤的去吗?”白彩淡淡的说道。只是心里恶心了好几次。
对症下药,张王氏最自豪的就是她有个当“大官”的大儿子。见白彩如此温声细气的说,心里火气也没那么大。只是仍是虎着脸,脸色难看的紧。
一旁捂着嘴直笑的赵氏,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哎呀,你这话说的,大哥官还能升那么高啊,别开玩笑咯。哈哈哈……”
张王氏一听,抬手就给了赵氏一巴掌。拽着赵氏骂骂咧咧的走了。嘴上不服,可张王氏心里也服的。儿媳妇儿关上门一样教训,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