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桦喝下第三杯茶水,吃下第六块点心时,终于忍不住抬头问白彩:“四姐姐,为何郑大少爷还不现身啊?郑家酒楼的生意真这么好?”
白彩斜了白桦一眼,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啜了口茶水,嗯,是上等的碧螺春。
“他们在晾着咱呢。”
白桦挠挠头,瞥了眼白彩,鼓起勇气跟白彩道:“我记得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姐姐眼前的境况,是什么来着?”
白彩失笑,“你要是想说就直接说就行了。”打那么多官腔干嘛。什么时候这小孩也学会拐弯抹角了。
白桦黯然道:“我是真忘了。”这就是半吊子的好处了。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你想说的是这句话吧?”白彩轻声道。
“嗯嗯!”白桦狂点头,四姑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这要搁以前,有谁敢让姑娘等啊。远远的见着姑娘,还不都得扒过来啊。
不过,白桦也知道点到为止。白彩一向不喜欢有人提帝都的事。现在他们几人也没有人愿意去想在帝都时候的光鲜了。
在帝都有多么的光鲜,他们今儿就有多么的落魄。大家像是商量过一样,齐齐忘了四姑娘的来历,只当她是他们的姐妹。
等了一会儿,半个时辰,郑之浩才姗姗来迟。
白彩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不知郑大少爷还记不记得三天前我跟你说的那件事?”
郑之浩指指楼上,道:“楼上雅间谈。”
白彩瞥了眼面色古怪的白桦,抱过他怀中的罐子,嘱咐了句:“先自己玩去。”
白桦明显松了口气,如临大赦的跑了出去。
郑之浩看了眼一溜烟似的没影儿了的白桦,心道:白安臣身边小僮真是不上道!
“那好吧,你能拿出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呢?”郑之浩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对还站着的白彩道。
白彩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将黑陶罐子放到桌前,拍拍罐子,“就是它。”
不等郑之浩行动,他身后站着的小厮就将罐子打开放到郑之浩跟前。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油腻?”郑之浩不悦,说出口的话也就冲了那么多。
白彩心想,这贱,人今天忘带面具了吧?
“可否借厨房一用?”白彩略微歪着脑袋问郑之浩。
瞳仁清澈,姿色绝丽,偏偏还一脸无辜的样子。郑之浩心扑通扑通狠狠的跳了几下,心里骂道:真是个祸国妖孽!还好罢官流放,若是迷了今上的眼可该如何是好哟。
郑之浩纯粹是对白彩拿的那油不拉几的红彤彤的东西好奇,也就应允了。
“我忘了拿一个用具,能先到厨房等我吗?”白彩笑着问郑之浩。
她笑的很温婉,可以说是迷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可郑之浩硬是感到一股冷意从脚底直冲脑门,这种被毒蛇盯上的赶脚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后……
郑之浩面带不虞的盯着白彩,目露凶光,像是要拿眼神杀死白彩。
白彩抱着暖炉钻进厨房,面带歉意,诚恳的向郑之浩道歉::“真是对不住了,大少爷。你这酒楼实在是太大了,不好找啊!”
郑之浩烦躁的摆摆手,道:“你快弄吧,本公子忙的很!”心里却骂道:该死的佞臣!当我傻啊,这么蹩脚的理由!
白彩见厨房里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山珍有熊掌、鹿茸、豹胎、果子狸、驼峰、犀鼻,海味有:鱼翅、鲍鱼、鱼唇、海参、唇边、干贝。
一个小小的边城,倒是挺会享受。这级别,比之帝都也差不离啊。
白彩将陶罐中的红汤汤底舀出一些放进暖炉里,汤底已经凝结成块,红艳艳的。
拿过木炭放进炉子里,点燃。
等着锅中汤底彻底煮开,白彩拿过厨房里早就切好的薄肉片还有丸子大虾豆腐一块的倒进锅里。
一旁看着的大厨没来得急阻止,哎哟,那是给客人要做的菜啊。
白彩扫了眼桌案上,捡了些洗的干净的菜扔了进去。
一气呵成的做完,就等菜煮熟了。
郑之浩笑道:“莫不是阿四姑娘觉得这样就好吃了不成?”
“啊!熟了!”白彩一拍手,先将煮好的油菜给捞了出来。
郑之浩将信将疑的接过白彩手中的小碟子,按照白彩说的蘸着芝麻酱吃,心道:里面该不会有什么毒药吧?
“好烫!”郑之浩手一抖,碟子差点从手中脱落。
不仅烫,还很香,麻辣鲜香。从没有尝过如此的味道的郑之浩心里乱开了花。
怀疑自己舌头是被烫的味觉出了问题,着急忙慌的又吃了大根油菜。
不是他的味觉问题,是真的。
一向清淡的油菜居然会有如此麻辣鲜香的味道,不消说,自是白彩拿来的那罐红红的东西的问题了。心里飞快计算了一下这项新吃法可以带给他的利润,嗯,什么都可以煮。这价格嘛,自然好说咯。
“都尝一下肉片吧。”白彩将煮熟的肉片跟菜叶一块捞出来。分别盛在几个碟子里,分给在场的几个大厨和伙计吃。
大厨刚吞下一片肉片,就神情激动的问白彩是用了什么妙方使肉片如此入味。
白彩坐在长条板凳上,饶有趣味的看着众人吃的欢兴。
“郑大公子,你怎么看?”白彩问。
郑之浩极为不舍的抹了把嘴,又做来伙计抢食的勾当。只能冷眼看着他的酒楼大厨跟伙计为了根菜叶打的热火朝天。
如此新奇的吃法他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