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事情太多都忙不过来,老夫人这边你就多照顾些,也不枉她这些年那么疼你。”
萧夫人说完这话便有丫环来请,说是哪位妈妈有事需请示,萧夫人又交待了董嫣一通,这才出了屋子。
董嫣的面色骤然沉了下来,手中的动作都是没停,狠狠地掐在了萧老夫人腿上,痛得老夫人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只拿惊惧的目光看向董嫣,心里嗖嗖地发凉。
是了,眼下她口不能说,手脚不能自如地活动,那不就等于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连告状都不成,看来她并没有看错董嫣,这母女俩都是一样的德行,一样的心狠手辣啊!
董嫣却是扯了扯唇角,眸中划过一丝冷笑,“萧夫人说得对,嫣儿不久就要出嫁,也侍候不了老夫人许多时日了,如今正该代母亲为您尽孝!”说着手下的指甲又掐尽了肉里,痛得萧老夫人白眼连翻,一口气堵在喉咙里,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董嫣却是拍拍手掌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唤来屋外侍候的丫环,吩咐道:“老夫人这是呛着了,快喂老夫人喝些温水!”
萧老夫人缓过了气来,只倚在丫环的肩膀上,一脸惊惧地看向董嫣。
董嫣抿唇一笑,只理了理裙摆端方地行了一礼,“既然今日老夫人不适,嫣儿明日再来看望您。”说着又交待了丫环几句,这才转身出了房门。
萧家的人全部都不是好东西,就算她母亲有万般不是,那也做了萧家那么多年的儿媳妇,萧逸海无情无意,萧老夫人更是漠不关心,这些人全都是白眼狼!
董嫣恨恨地咬牙,眸中冷光连闪,就算她要出嫁了,她也要萧家所有人都不好过。
*
西院。
萧怀素拆开了杜老太爷的来信细细读着,厚厚的一摞纸张足有好几页,她依次看来,唇角不禁染了层笑意。
这信是杜老太爷抵达京城之后才寄出来的,信里大半讲的是老太爷在杜家村里的悠然日子,只是念着他们都不在身边难免有些寂寞,又想着萧怀素婚期在即,这才离开了西安,絮絮叨叨了好些琐碎的事情。
人年纪大了难免会变得唠叨了些,杜老太爷也不例外,但萧怀素读起来却有种亲切感,不禁将其中的语句回味再三。
最后一页信纸里倒是说了萧怀素的不是,其实杜老太爷对萧家的事情早已经有了安排,就想等着萧怀素出嫁之后再来料理萧家,也是不想她出嫁之时便背着个不光彩的娘家。
可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改变。
杜老太爷还是赞许了萧怀素的机敏睿智,那么多年他们都没理清楚的悬案,却被她一举揭破,如今高邑县主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虽然这对杜家人来说远远不够,但相信杜伯姝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几许安慰了。
至于萧家其他人,杜老太爷也过问了萧怀素的意见,还需要不需要一并处置了。
萧怀素看了心头一惊,就怕杜老太爷一个冲动提前动手了,赶忙让代儿磨墨,又提笔写了一封信寄往京城。
萧逸涛毕竟是萧怀畅与萧怀柔的父亲,若是他倒台了,两个姐姐没有了依仗,在婆家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虽然当年大房没有相助,却也不算是帮凶,只是放任着事情的发展,这也是一般人会有的正常反应,若说追究下来,主要的责任也并不是他们。
为了两个姐姐着想,萧怀素到底是有些心软了。
如今萧老夫人中风在床,高邑县主囚禁宗人塔,望江也不知音讯。
萧怀素琢磨着望江只怕是被人灭了口,望江知道高邑县主这般多的隐秘,就算是疯了也让人放心不下,也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
不过望江是高邑县主的走狗,就算死了那也是她罪有应得。
萧逸海最近倒是精神不振,整个人都像变了似的,衙门里的差使最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是给丢了,这他也不在乎了,只一天到晚抱了杜伯姝的牌位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也就童清莲抱了宝哥儿来时能与他说上几句话,其他时候他尽皆是一个人沉默在书房中。
见到萧逸海这样的转变,萧怀素心中也有了数,只怕这人真是良心悔悟了,这比骂他打他都来得好,让他知道自己曾经失去过什么,在悔恨中过些日子也能看清楚以后的路。
这是自己这辈子的亲生父亲,虽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情,但萧怀素也做不到忤逆不孝,逼死自己亲生父亲的地步。
萧夫人却在一旁庆幸,好在他们及时地转了路线搭上了林大人这条道,不然最后只怕两兄弟的差使都要没有着落。
谁也估不准这萧逸海丢官之事是不是大明公主在背后做的手脚,也算是对萧家对萧逸海的一种报复!
给杜老太爷的信寄了出去,萧怀素的心稍稍踏实了些,便又带着巧儿与石娟到萧怀畅房里转转。
萧怀畅的嫁衣早已经绣好了,如今已是让几个丫环帮着清点一番,看还少没少上什么小件,若是不足的赶快补上,趁这几日还有功夫。
萧怀素到了萧怀畅屋子里时,那炕桌上正铺着满满的彩色丝线,几个丫环叽叽喳喳在凑在一起研究着手帕上的图案与配色,忙得不亦乐乎。
见着萧怀素到来,萧怀畅笑着迎了过去,又将她带到西次间落座,目光往东次间地边探了探,松了口气般地说道:“这些日子可累死我了,也没机会往你屋里去看看,如今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