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瑞琪,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叶观澜的眼色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一双拳头握得死紧,此刻他的面色却是出奇的平静,连声音都没有了刚才的震动,可谁都听得出这平静背后是冰冷彻骨的寒意,“安陆侯府竟然出了你这么个杂碎,若是马车上的人有什么意外,你安陆侯府就等着遭殃吧!”说罢背过身来不再理会石瑞琪,只目光深处还在往山下眺望,指望着罗绝能够力挽狂澜,不要让最不幸的事情发生。
叶观澜之所以敢这么说,自然是知道杜家的分量,不过他广恩伯家势力也是不弱,从前他只是不争,但只要他真有那份心,家中的庶兄又如何争得过他?
至少皇后姑姑就站在他这一边,看来想要保护自己所在意的人,只能让自己的手中握有权力,到时候收拾石瑞琪自然不在话下。
今日的事倒是让叶观澜暗自下定了决心,或许在不久之后他也要回到汴京城里了,躲一时,不能躲一世!
“你这小子!”
石瑞琪历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此刻被叶观澜这般教训了一通,而他竟然还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刚想上前理论一番,身后匆匆赶来的石莽已是拉住了他,又往叶观澜那头瞧了一眼,压低了嗓音道:“世子爷,那是广恩伯世子,是皇后的亲侄子,您可不能动他!”
“原来是那个废物世子!”
叶观澜的名头石瑞琪自然也是知道,此刻不由嗤笑了一声,“就凭你这小子也敢教训我,是活腻味了吧?!”说是这样说,可真正要对叶观澜动手,石瑞琪还是有几分忌惮。
叶观澜只是冷冷地扫了石瑞琪一眼,却是再没多说一个字,那模样似乎是懒得再搭理他。
石瑞琪心头又升腾起了一阵怒火,一对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眼神凶悍地盯着叶观澜,似乎想将他那单薄的身躯给盯出个洞来。
石莽摇了摇头,他怎么就跟了个这样的小祖宗,到处惹祸不说,这黑锅指不定最后还要他来背,转头又细细地问了属下这里发生的事情始末,饶是心性沉稳如石莽,此刻已是泛起了一身的冷汗,面色由青转白,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
他目光往山下一凝,此刻哪里还能见到马车的踪影,若是……若是杜家三位小姐出了什么事,只怕杜阁老震怒之下要他们拿命来赔啊!
石瑞琪身后有老太妃看顾着或许还能搏出一条命来,可他们呢?
石莽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根本不敢往下去想,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下也只能希望那杜家的护卫能够将人给救回来,若是不然,只怕他也只有提早为自己打算,未免被安陆侯府当作替罪羊一般地甩出来,他还是自己跑路得了。
眼下,就只等那最后的结果了。
将叶观澜放下之后,罗绝掠出的身形更是快如奔雷,几乎毫无悬念地超过了杜家追去的一众护卫,越近马车,他似乎已经瞧见了那不断拍打的车门间隙里那无助又害怕的两个小身影。
一个是萧怀素,另一个自然就是杜家的小姐。
“萧小姐!”
罗绝加快了身形,但人的脚力自然赶不上马匹的速度,他也只是勉强不被落下,但真要赶超而过,却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罗叔?”
萧怀素听到了罗绝的声音,不由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当见到他的身影在马车不远处飞奔而来时,眸中立时绽出一抹惊喜,或许她们有救了。
罗绝脚步不停地追赶着马车,高声道:“萧小姐,我跟不上马车,需要你们跳下来,我在后面接住!”
“表妹……那是谁?”
杜延玉颤声问道,她自然也看到了身后追赶的身影,只凭人力便能追上马车,这人一看就是本事不弱,至少比那些已经看不见身影的杜家护卫要好上太多。
“萧小姐,快,前面是深沟了,你们一起跳,我能接住,相信我!”
罗绝的声音又在马车后响起,带着几分急切。
“三表姐,一会我再和你解释,咱们跳车再说!”
萧怀素咬了咬牙,又握紧了杜延玉的手,转头看向车前努力攀爬着,却又一次一次被摔回的身影,急唤了一声,“二表姐,快过来车后,咱们只要跳下去,便有人能接住咱们!”
“你们……先跳……”
杜延云伏在车板上,显然是有些力竭,连嗓音都带着几分虚软无力,刚才的一通挣扎不禁没起到丝毫成效,也让她自己失了力气,眼下她连手都抬不起来了,但若真是有生机了,她也不会放弃。
想到这里,杜延云勉力回过头来,对着萧怀素与杜延玉点了点头,“你们先跳……”
“来不及了,快跳!”
后面罗绝的声音已是有些急迫,萧怀素拳头一握,对着杜延云重重地点了点头,拉着杜延玉眼睛一闭就纵身跳了下去,这个时候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是有个万一,或许她与杜延玉也会摔得头破血流当场殒命,所以她根本顾及不了已经晕过去的奉喜,还有那已经来不及爬到车尾的杜延云,在这个危急时刻只能救得了一个算一个。
眼见着两个身影从马车里跳了下来,罗绝面色一紧,脚下使力一蹬,整个身子猛然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