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栽在一个糟老头子手里,刘稷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以为打赢了几仗,又偷偷干下几件事,就天下无敌了,真是报应,如今最让他不甘心的,是对方究竟打算干什么。
“我输了。”他很干脆地放开手,任横刀落到地上。
“哈......哈......”
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在身后响起,刘稷先是一愣,紧接着在脑子里将所有得罪过的女人都过了一遍,怎么也记不起,倒底会是谁?
不会是李妍要自己的命吧,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桩恩怨,值得一个高手出马。
可那笑声太过魔性了,根本不像是李妍的,不对,自己好像就没见李妍笑过。
她为什么不笑呢,因为丧夫啊,刘稷站在那里胡思乱想,自问自答,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后面转过来,得意地出现在他眼前。
“是你?”
“是我。”
李腾空笑得像是一只小狐狸,让刘稷哭笑不得的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是得罪过她,但并没有得罪到死,性命应该是无逾的。
“一个口角,至于吗?”
“至于,在这长安城里,还没人敢说我的口角呢?”
这么霸气的话,又是出自女人的口,刘稷突然想起了杨玉瑶,大唐尽产些什么样的女人啊,一个比一个生猛,眼前这个看着不过十来岁,也敢说这样的话,他突然记起来,当初两人是在玉真观碰上的,不会是公主吧,李隆基不是只有一个没嫁去的公主吗?这货又是哪出来的。
“那你想怎么着吧。”
李腾空想了想,眼珠子溜溜得转了转:“没想好呢,要不先打一顿?谁让你欺负她呢。”
“我最近没欺负谁啊?”
“虫娘,记起来了么。”
“道过歉了,她也原谅我了,还想怎么着啊,要不我以身相许?”
“死到临头还口舌花花,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李腾空沉着脸,眉头一皱。
“当然不敢了,你要敢,怎么会找别人来。”
刘稷才不相信呢,真要动手早动手了,方才打架的时候,他就觉出了不对,老头攻势虽然凌厉,但是根本没下死手,一直摆出一个切磋的架势。
“我......”李腾空想发个狠,话没出口就给打断了。
“杀不杀,不杀走了啊,晚一点城门都要关了,没地儿住你负责啊。”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妮子就是闲得慌,来找乐子的,既然这样,那也用不着客气,一边说一边转头看了看,脖子上那把剑,果然没了。
“没地儿住我负责......”李腾空被他一打岔,顺口答道,末了才反应过来,又让人给调戏了,不由得俏脸生寒,恨恨地跺了跺脚。
“负责就成,行了,你想现在做,还是吃完饭了做?”
李腾空被他彻底带沟里了,下意识地问道:“做什么呀?”
她的样子有些呆,刘稷都有些不忍心占便宜了:“你捉了我来,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那货,怎么知道。”
“你这厮好生可恶!”
李腾空总算回过味来,自己在口舌上,甭想占到上风,可又不能真杀了,正没奈何间,逼住刘稷手下的两个黑衣人,施施然地走过来,身材较矮的那人一把扯下面罩,露出一张女人的面容。
“孙大娘!”
孙大娘微微一笑,用眼神与她打了个招呼,一把将李腾空搂住,带到边上。
另外一人身材高大,眼如铜铃,不必说,他也知道是谁了。
“南兄。”
“刘戍主。”
“原来是二位,吓得刘某这心,差点没跳出来。”
南霁云扯下面罩,哈哈一笑:“小儿女托咱们出手教训一个狂徒,没曾想是你,一场误会。”
“确是误会,当日不知道她是你们的人,多有得罪。”
刘稷本以为那女孩是那位孙大娘的徒弟之类的,没想到对方摇摇头:“某家与大娘,是受她所雇,你的行踪,行止都是她遣人打探的,直到今日动手,才发现原来是你。”
被人跟踪还没有发现?刘稷立刻反恭自省,原以为位置低无人注意,结果不小心就交待了,真是一点都大意不得啊。
知道他们的规矩,不会透露过多的消息,他也不再追问,转而问起之前的那桩事,也是双方认识的由头。
“那事办妥了?”
南霁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颌首。
“你们不是从北庭回来的吧?”刘稷是从时间上推断的,因为那样走的话,要绕很大一个圈子,不可能有这么快。
“某家与大娘,是从朔方郡下来的。”南霁云的话不多,基本上都是点到为止。
刘稷不得不继续套他的话,因为他想知道,阿布思所部的情形。
“同罗人败了么?”
南霁云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可急死个人了。
“他们不是败了,而是小败之后撤了?”
南霁云总算点头了,刘禹也松了一口气,那就说明,自己与严庄的策划,基本上达到了目地。
难怪,安禄山这么快就回京了,感情是双方的一种默契,否则按历史上来,这场战事得到明年四月才会见分晓,结果就是阿布思在安禄山和回纥人的夹击下大败输亏,丢掉了大半族人,不得不西去依附葛部,最后成为了程千里的功绩,如今么?他心里有数了。
对方不怎么会接话,他一时也没有话头,想要多问一问阿布思的情况,又不想表露得太过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