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炽,自去领了责罚——”苏炽躬身一拜,走下船头,岑昔的目光从走来的苏炽身上掠过,却见苏炽根本没有看她的意思。
“岑昔,我以为你不会来的。”令仪见此,悄声看了一眼苏炽,低声说道。
岑昔有些诧异,令仪话中有话。
“此话怎说?如今殿下有危险,昔又怎会不来?”岑昔开口,令仪顿时言语仓促起来,见岑昔逼问,不罢休的神态,听他人说岑昔不愿前来的话时心底原本不乐意,如今更是想要问一问明白的。
“令仪,你一向心直口快,这都什么时候,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岑昔有开口说道。
“还不是你那弟弟的总管来说,说要带你离开。太子殿下便不让传召你,估计苏大人这是去受罚了。”令仪看了一眼走远的苏炽,岑昔立刻想明白了,原来如此。
岑昔于是转身,朝着船头走去。天空密厚云层,由远及近的闪电从厚厚的云层中透了过来,男子月白色的身影染上一层冰霜。
岑昔靠近两步,在男子面前两步停了下来,恭敬地一拜,同时开口。
“殿下,这是不相信昔啊。”
“岑姑娘,如今你弟弟寻来,自该跟你弟弟一并离开。”
“如今这情况,昔是不会走的,殿下可还记得昔曾经说过的,等回到北昌,昔是准备大干一番的,就连这蓝图都已经勾画了大半。”
“前路未可知,等过了这趟风暴,你去北昌本王自会信守承诺。”男子的声音随着海风吹来,岑昔闻言,却一笑。
“殿下知道,岑父虽是巫师,但昔去信奉几率之说,昔留下来,殿下以及所有臣子能够抵御风暴的几率要大的多,但是昔一走,殿下这是要负了跟随你的所有臣子么?”
男子回头,目光看向岑昔。
好大的胆子,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面前的女子却未抬头,依旧低着头颅,声音再次传来。
“所以,这一次,昔非留下不可了,殿下损失了这么多的人才,就算昔他日再去北昌,这气云雨监测也是建不起来的。”岑昔心道,国主啊,你是不知道,如今,我们二人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谁出事都不成的。
“你不怕?这次可有把握?”男子目光微闪,当日在荆齐湾口遭遇追杀,见到她时,他便想问这一句。
“怕的,但是为了殿下,为了这理想,昔却是不怕的。昔定当竭尽全力。”岑昔闻言,顿时知道眼前的男子是松口了,“殿下,你忘了昔是一心扑在那件事上,不撞南墙定是不回头的。”
“殿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可否借苏大人给昔当帮手?”岑昔不忘那苏炽,立刻说道。
男子心知岑昔这是要救苏炽,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身后的苏炙顿时飞去,朝着苏炽的方向而去。
众人只见岑姑娘与他们殿下在船头站立良久,虽不知二人说些什么,只等岑昔转过身,朝着阁老等人的方向而来,又立刻要如今的风暴情况,顿时所有人松了一口气,这是殿下被岑姑娘说服了。
“此刻最妥的办法是立刻向西转向,穿过鹿筋湾口,直接去大荆的畦灌湾口。”阁老神情严肃地说道,其余人陷入沉思,离这里最近的大荆畦灌湾口是一个民用湾口,有两三天的路程,至少比海上要安全许多,但是这就等于要在穿过一大片风暴最猛烈的区域。
“来不及,风暴已经来了。”舒一澄第一个反对了阁老的建议,要穿过风暴到达畦灌湾口,他们的官船要经受连续的风暴侵袭。
“没有办法闯进这鹿筋湾口?”有人小声问道,顿时场中陷入一片沉寂之中,路径湾口是二皇子的地界,就算闯了进去又如何。
岑昔看着阁老等人的记载,此刻却突然抬头。
“这片海域的具体方位是多少?”岑昔抬头看向深锁眉头的众人,众人一愣看向岑昔,不解话中何意。
“阁老,我要这片海域近三十年来的大的风暴灾害记录。”岑昔接着又开口,众人又一愣,令仪最先朝着船舱内跑去,紧接着捧着一叠书册而来。
“岑姑娘,这是近三十年来,北昌国海域里大的水灾数据。”令仪将一叠资料搬上桌,以往的气候绝对有参考价值,所以他们出海是带了的。
只见女子每个略略翻过,只留下三份,其余的便舍弃了。
“三十年内最大的三次海啸,只是记载太少,对于海啸的危险区域也仅仅数十字,毁屋万间,毁田数万倾。浪高多少,海啸时长、海水温度、气候情况均无记载。”岑昔摇摇头,所有人呆愣原地,阁老一拍脑袋,他怎么没想到,饶他掌管司天台数十年,各地上报降雨量,上报大风大灾,早该有一个详细的标准。
“这条官船的吃水与沉重,若行驶在风暴区域内,应该可以承受十一级左右的台风,只是如今台风遇到南方两个强对流气团,风力会增加两级,随时可能引发海啸。”众人听言,一片沉默,这样的情况判断客观现实。此时不能有侥幸心理。
岑昔放下资料,看了一眼众人,“眼下到还是有一个办法可以降低我们穿越风暴的危险。”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看向岑昔,似乎无法相信岑昔的话一般。
“什么办法?”舒大人声音轻颤,内心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他就知道还有办法,不然,他也不会死命鼓动苏炽去。
“风眼。”岑昔喊出两个字,换来所有人一脸懵逼的表情。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