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清歌守在靳修溟的床前,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却干燥。
“靳修溟,你到底是谁?”清歌轻声呢喃,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你明知道我有能力应对,为何还要上前?”
虽然当时的情况很危险,但清歌是有把握自己能够脱身的,或许会受点伤,但绝对不至于丧命。她答应过爸爸妈妈,会保证自己的安全就不会食言。
可是靳修溟这个傻子,竟然为了她说出放弃人质这样的话,甚至扑上来为她挡枪,清歌说不清此时心中的感受,酸酸的,胀胀的。
“你这个傻子。”她低喃,红了眼眶。差一点,真的差一点靳修溟就死了。
“别哭。”沙哑的嗓音在清歌的头顶响起,清歌倏地抬头,就看见靳修溟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醒的?”清歌问,嗓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靳修溟费力地扯了扯唇角,扯出一抹笑来,“在你问我是谁的时候。”
清歌一怔,“你装睡?”
“我是被你吵醒的。”他一脸无辜。
“靳修溟,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清歌忽然怒了,脸色沉了下来。他昏迷了三天三夜,她就在他的床前守了三天三夜,等待与担心萦绕在心头,让这三天过得仿佛三个世纪一般漫长与煎熬。
清歌从不曾像现在这般清楚地知道自己对靳修溟的感情,或许早已超脱了她以为的喜欢,尤其是看到靳修溟飞身扑过来抱住她的一瞬间,她的心跳仿佛都随着停止了。
所有的情绪积蓄在一起,爆发出的热浪让靳修溟有些愣怔,呆呆地看着清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知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见靳修溟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清歌越发来气,眼眶通红。
眼见着这人脸都气红了,眼睛里盛满了后怕与担心,靳修溟的心一软,拉住清歌的手,柔声反问:“知道这么危险你还往上冲?”
清歌瞪眼,现在是谁在说谁?
“清歌,你要知道,在我眼里,谁的命也没你的安全重要。”靳修溟神情认真。
“靳修溟,我是一名军人,我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自己,你要学会相信我。”
“我知道,但是清歌,我见不得你受伤。”
清歌蓦地想起了当时在船上,靳修溟说的那句——【便是这些人都死了又与我何干,你若是伤她一分,我便毁了你们赤练的老巢,让你们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清歌看着靳修溟,神情复杂。她不知道自己选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明明是一名医生,却对人命无半点怜惜之情;明明是冷心冷情甚至是残忍无情的一个人,偏偏说出了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她相信在那一刻,靳修溟的每一句都出自真心,若是当时她出事,他真的会让那些人给她陪葬,虽然她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但是莫名的,她就是觉得他能做到。
“清歌,听到了吗?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靳修溟晃了晃清歌的胳膊,提醒她回神。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轻轻笑开,“靳修溟,我从来都知,这个世界上命最重要,我只有一条命,我的家人还在家里等着我,我爸爸,我妈妈,还有我的姐姐,他们都在盼着我平安,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所以,以后再遇见这样的情况,请你相信我,我可以。”
“我呢?”靳修溟轻声反问,爸爸妈妈姐姐,全都说了,那我呢?
清歌没忍住,抬手捏住他的脸皮,轻轻往两边扯,“当然还有你!看你这小气的样子。不过靳修溟,我发现我好像爱上你了。”
靳修溟眼睛一亮,不顾手上还打着点滴,一把握住了清歌的肩膀,“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眼见着这人的手背回血了,清歌一急,拉下他的手,嗔怒,“你做什么呢,不知道自己还在打点滴吗?”
靳修溟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执着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狭长的眼睛里带着期盼。
清歌装傻:“刚才的话?什么话?让你相信我?”
靳修溟抿唇,眼底的光慢慢熄灭。
清歌笑,倾身在他的嘴角吻了吻,笑眼看他,“我说——我好像爱上你了。”
靳修溟嘴角缓缓上扬,眼睛里的温柔如水般将清歌包围,“我也爱你。”他想,他是真的爱上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来由地,住进了自己的心里,再也走不出去。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来算算账了,有些事情你也应该跟我说清楚了吧。”清歌直起身,笑眯眯地看着某人。
靳修溟哑然,这女人的脸可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一脸的柔情蜜意呢,怎么转眼就要算账了。
“我还是伤员。”靳修溟委屈巴巴地说道。
“你伤的不是嘴,能说就成。”清歌斜眼。
靳修溟沉默,清歌眼神微暗,“你若是不想说就算了,当我没问。”
她起身想走,却被靳修溟拉住了手臂,“我说,我刚才只是在想应该怎么跟你说。”
清歌背对着靳修溟,所以他并未看到此时她嘴角那抹得意的笑。
清歌坐回床边,看着他,“你现在可以说了。”
靳修溟脸上的笑意渐淡,眉眼间染上一丝淡漠,“路德亲王是我叔叔,亲叔叔。”
清歌震惊,路德亲王是他的亲叔叔,那他岂不是……
靳修溟笑了笑,只是这笑没什么温度,“是,当今国王冷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