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去前院接小弟了,不放心爹,让我过来照看一二。”陈悠好不容易才让自己说出口的话平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从“陈永新”醒后,整个人好似就天生带着股威势,叫她身边的人情不自禁的感觉有一股压力。
陈悠边说边拧了湿布巾想要给“陈永新”擦脸,秦长瑞瞥了她一眼,自己接过随便在脸上抹了几把。“没事了就出去吧!”。
“陈永新”说的话平平的听不出感情,可就是叫人心中凛然,陈悠接过湿布巾、端了木盆,“那爹好好休息。”便快步出了东屋。
等到东屋房门“吱嘎”一声被合上,秦长瑞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嘴角微微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陈悠出去张望了眼正在院中倒腾着那小块菜地的阿梅和阿杏。那是今早的时候,她与两个小包子合挖的,离井边只两三米远。其实院子里的这块地方本来就是菜地,只是吴氏生下陈怀敏后,身子一直不大好,陈怀敏也日日不能离了她的照料,所以,慢慢地这块小菜地就荒废了下来。
老陈家还未分家,每年两季的农忙都是老陈头带着儿孙们忙活,平日里都是各家开火,但前院西北边儿有一块菜地,前院吃菜都在那边摘。陈王氏鲜少来小竹林后的院子,自也不会有空帮他们三房打理菜地。
以前就算是她们姐妹想要帮忙,但吴氏恨不得整日都见不到她们,又怎会让她们姐妹待在家中?
清晨,陈悠和妹妹们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巴掌大的一块地翻好,两个小包子虽然累的满头是汗,可那银铃般的笑声却是真心实意的。
原本陈悠想着向曾氏讨些菜种,可一想到箫氏这事就被她否定了。
恰巧,大山嫂子挎着竹篮子走她们家旁边的路走过,大山嫂子透过竹篱笆。见到三姐妹在一小块菜地上忙活,老远的就开始对她们打招呼。
“阿悠,弄菜地啊!”
大山嫂子嗓子脆,陈悠直起腰才喊道:“大山嫂子好。去田间送饭食吗?”
“可不是,我要是再不去,你大山叔这会子只怕要饿的扔了锄头家去了。咋滴,你们菜地弄的咋样,大山嫂子帮你们瞧两眼。”
大山嫂子是个热心肠,陈悠笑眯眯地将她迎进小院。
“嫂子帮忙看看,我也是第一次弄,还有啥地方不好的,您是熟手,给指点指点。”
大山嫂子蹲下身查看了下小菜地上的泥土。笑着站起身,“你这人小鬼大的,可真是个聪明闺女,嫂子瞧着这弄的都挺好,不比我弄的差。可想过菜地种些什么菜?”
大山嫂子这句话问到陈悠心坎上,她原准备着抽空去李阿婆家问问,现在倒是不用麻烦了。
“这个阿悠还没想好呢!”陈悠眨着大眼,好似有些尴尬的道。
“这个好办,回头我送完了饭回来,你与我一起回去,嫂子给你挑些莴苣苗儿。我那还有前几日种了剩下的韭菜、菠菜种,给你一道带回来,趁着这两日还不晚,赶紧种了,过阵子就能吃上!”大山嫂子是个急性子,说话也利索。说完就急着要去送饭了,说是大山叔等急了会发火。
陈悠笑着道谢,将大山嫂子送到了院门口。
大山嫂子这趟恰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阿梅阿杏听到不久就有菜种,也高兴起来。
陶氏这趟前院足足去了一个时辰。回来时却是两手空空。
陈悠拧眉瞧着陶氏略有所思的眉目,带着两个小包子迎上去,“娘,这是怎的了?”
“回屋再说。”陶氏脸上明显带着不悦,显然是在前院吃了亏。
陈悠跟着陶氏进了西屋,阿梅和阿杏也不解的相互看了看,忙跟了上去。
陶氏坐在床边,眉头微锁,似乎在想着什么事儿,陈悠等在一边,正以为陶氏不会开口时,就听到一个略显清冷的声线道:“你们嬷嬷不同意我将怀敏接回来。”
陈悠心里一咯噔,果然又是箫氏!
陶氏眯了眯眼,一道冷光从她的眼底闪过,箫氏说他们夫妻一个失忆一个受伤,家中还有三个女娃要照顾,她若是将陈怀敏接回去了,也没多少时间照看,陈怀敏病情刚恢复了些,三房要吃的没吃的,要穿的没穿的,只会坏了孩子的身子。
陶氏在前院陈王氏卧房见到陈怀敏时,四岁的陈怀敏身子小小的,正躺在床上午睡,呼吸浅淡,小脸瘦的发青,陶氏坐在床沿看了会儿,伸手轻轻摸了摸陈怀敏的小脸,却无意中发现小家伙脖子上的乌青!
她手一抖,连忙扒开陈怀敏的衣领,见到他两边脖颈上各有一处,陶氏深吸了一口气,又查看了孩子的手臂和肚子,肚子上还好,左右手臂却也有两处。这些乌青的情况轻重不一,绝对不是天然就存在的。见过了高门里那些腌攒事的陶氏怎会猜不到这是人为的!
放下陈怀敏的衣袖,陶氏心口闷的厉害,没想到这些个家庭关系简单的农家,都有这等事会发生!陈怀敏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
陶氏怜惜地摸了摸熟睡中陈怀敏的额头,门口突然有动静,陶氏厉眸一扫,恰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伸进来,是二房箫氏家的老二!
陈顺被完全不同的“吴氏”吓了一跳,只觉得他娘发火拿鞋底追他时也没这么可怕,忙转身撒丫子跑了。
陶氏眉头一紧,等她给陈怀敏掖好被角,从陈王氏的房间出来,恰好箫氏也在。
陶氏瞥了箫氏一眼,对陈王氏道:“娘,我有些话要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