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陶氏根本就不是原装货,即便是箫氏与她说男方是她娘家颜庄的人,她也猜不出会是谁。
“那可要恭喜小姑了。”
陈秋月两次说亲失败,都间接的与陶氏有些干系,这些虽不是她所愿,但因由却是因她而起。而今,陈秋月能找到一份满意的姻缘,陶氏也真心为她高兴。
“三嫂,你说哪儿的话,这日子还没定下呢!”陈秋月娇羞道。
“啥没定下啊,今儿刘媒婆都上门了,男方家那么急,这还不就是几个月的事儿,说不定啊,咱们秋月以后还能做上官太太呢!”箫氏用胳膊肘拐了下陈秋月玩笑道。
陈悠一怔,官太太?现下她终于明白,陈秋月这个亲事为什么定的这么仓促了。
原本陈秋月及笄后,没定下人家,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她的眼光太高,老陈家在李陈庄也算不得好人家,而且以陈秋月的相貌,想攀个“豪门”确实勉强了些,但是这姑娘偏不信邪,老实普通的汉子不想嫁,偏要挑些门第高的,一来二去,也就慢慢耽搁了。
可正经读书的或是有贡生位的青年怎会看上条件并不好的陈秋月?而且还急着成婚?陈悠总觉得这其中怪怪的。有些让人难以琢磨。
箫氏这句话一出口,让陶氏也是一愣。
箫氏偷揶完了陈秋月,用手掌心抹了把嘴,继续道:“三弟妹,秋月以后的男人可是会有官身的,娘的意思呢,咱几房当初分家的时候也是答应好的,等秋月成婚了,要给她凑点。如今,秋月嫁了个好人家,要还是像咱村平日里那样陪嫁,以后秋月在娘家就没脸了!娘想让咱们几房凑几个钱。给秋月打一副银头面,秋月到婆家有脸,也是咱们老陈家有脸不是?”
闲扯了半天,箫氏终于将话题扯到了正头上。还是来要钱的,不仅要还要的理所当然,这件事的确是当初分家就答应好的。
这也是她做嫂子的一个本分。
“该咱们出钱,咱们不会比大房、二房少一个大钱的,秋月你放心!”陶氏说道。
听了陶氏的话,陈秋月一愣,想要开口,脸上顷刻露出一片愧色,张了张口又将话咽了回去。低头小心瞥了眼箫氏。
箫氏暗里瞪了她一眼,抬起头瞧着陶氏。假笑道:“三弟妹,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大房那儿我不知道,可是光说我们二房。这眼见着我们家老大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这下头还有阿荷和顺子,两年一过。又都是要嫁要娶的年纪,一桩亲事就要耗尽家里的积蓄,何况两三桩呢!我这就算能每日造钱,也不够这几个兔崽子花啊!但你不同,你们家阿悠才十岁,又是女娃,怀敏虽是男娃。年纪却小,要娶亲可还得十来年呢!这么长时间,可够你们给怀敏攒娶媳妇儿的钱了。眼下,能者多劳,也多出,三弟妹。你也别推辞,我早听说你们卖那啥子小药包赚了一大笔钱,瞧,你们连房子都修上了,多出些银钱给秋月做嫁妆也是应该的是不!”
陈悠要被箫氏气笑了。她这什么神逻辑,凭什么陈秋月成婚,他们三房就应该多出银子?拿他们当冤大头?还有,她在哪儿听说她们卖小药包赚了一大笔钱?要他们真赚了那么多,还用修屋顶,早将这破房子推倒,重新盖结实的砖瓦房了。
攥了攥拳头,要不是箫氏是长辈,陈悠现在恨不得拿起扁担撵她出门了。
陶氏眸子一闪,淡笑道:“二嫂这话怕是有些言不过实,我与阿悠每日辛苦赚钱,也才勉强凑够了这修缮房屋的银子,现已所剩无几,当家的还在养伤,药钱必不可少,二嫂和小姑也都是女子,你们也当明白女子赚钱不易,要真说起来,我们三房的状况还抵不上大房二房。当然,小姑那件事,我们是一早就答应了的,大嫂与二嫂也算得是长辈,我们也不该越过长辈对不对?”
陶氏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但也在理,箫氏没想到她会拒绝,当即脸色便不太好看,陈秋月也低头咬了咬唇。
这两日她听说三房赚了钱,这在嫁妆中添银头面的事是她自己向陈王氏提出来的,陈王氏虽然没有直接说她这条件过分,却也只一句话塞给了陈秋月,她说:“你若能说动你哥嫂们出钱给你打一套银头面,我也不会阻拦。”
于是,才有箫氏带着陈秋月上门这一事。陈秋月被陶氏这太极一打,也觉得没脸。
“三弟妹,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
“二嫂的意思我明白,到时,你与大嫂出多少钱,即便是我们三房再穷,一分钱也不会少了小姑去的,天色也晚了,今儿修房子,孩子们也累了,二嫂与小姑也早些回去休息吧”陶氏将箫氏的话堵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箫氏没想到她会在陶氏这里碰到软钉子,左右说不过这个伶牙俐齿的三弟妹,箫氏气鼓鼓的率先出了陈悠家的堂屋,连一句招呼都不打。
陈秋月毕竟还是姑娘家,给她开道的二嫂都走了,她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三房讨要,也灰溜溜的离开了。
但心中却对三房抱有怨恨,在她的心里,陈永新就应该像小时候那样疼她,后来,就算是成婚了,有了老婆孩子,她这个幺妹在她的心中也应有一席之地,而今,她唯一疼爱的小妹成亲,他应该竭尽所能的对她付出。而三房的作法恰恰相反,让陈秋月觉得不满和憎恨。
打发了“两个吸血鬼”,陈悠与陶氏心有灵犀的互看了一眼,陈悠憋不住笑出了声。惹的陶氏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