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莹故意用吃惊的表情,按住遥控器。法庭上的电视屏幕顿时定住了,出现一抹蓝色,虽然不够清晰,但递上的证据六。就是史小贱被警察发现时衣服的照片。
颜色基本一致。
方莹再做了一个实验,根据监控镜头拍摄的角度,判断出现在镜头里的人,基本身高跟史鉴之相仿。
身高差不多。又穿着同样的衣服。史鉴之自己也说,他考试之后,就去医院,将把自己的笔记送给同学方阳了。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他没有多少印象。
换句话说,方父就是最后接触史鉴之的人。
辩方律师朝方父露出狰狞的表情,如果眼神会说话,他的意思非常清楚:你不是说,没有物证吗?没人看到你带着史小贱离开医院?为什么会被监控摄像头拍摄到?
方莹回答了辩方律师的疑问,
“呵呵。医院的院长告诉我,他们的后门经常有一些医患出入,为了防止擅自携带医院物品离开的事情,所以偷偷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没想到……被告,请问您还有什么话说?”
方父捂着眼睛。肩膀不停的抖动。
在场的记者们不停的拍照,而陪审员们不停的摇着头。
案情大白了,只是距离宣判还有些时间。
出了皇庭法庭,史家人飞快的穿过拥挤的人群,对方莹道谢,“方律师,你真了不起。刚刚在法庭上的表现。棒极了!说得对方哑口无言!”
“呵呵,也多亏悦而跟我走过一次医院,找到那个隐秘的摄像头。不然,也难让被告认罪。”
方莹跟两年前的菜鸟律师相比,简直换了一个人,应付起来得心应手。她和史悦而相视一笑。正欲说什么什么,一大波的记者疯狂涌过来,
“请问方律师,你打赢官司,高兴吗?可是方家的情况你很了解。一旦方应明入狱,整个方家将会坠入地狱!你赢了官司庆祝,却不知道方阳和他的母亲,将来如何生活?”
说着这句话,记者们有应景的分开,让方阳母亲过来。几日不见,她整个头发全白了,一见到史家人,当即噗通一声下跪。没有别的多余话,就是磕头,
“饶过我当家的吧!饶过我当家的吧!饶过我当家的吧!”
砰砰的磕头声,太过脆响了。不一会儿就有血迹。
方莹两年来打过不少官司,但是遇到这种不跟你讲理,只把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放弃自尊,放弃所有,公开的磕头……还是第一次。
她的脑袋嗡的一声,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绑架案不是小案件,本来她打赢官司,是该收获公众认同的。但方阳的父亲,拖他儿子的福气,虽是被告,却得到大家对原告的同情。
前一段时间的节目,方阳成为万千妇女心目中,“最可爱最可怜”的孩子。当方应明哭泣着,说“我是为了我儿子方阳能活下去”,这个理由,没道理的被公众接受了。
那么纯真,跟病魔做斗争的小男孩,是为了他啊!换了自己,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罪啊!多多少少,这些观念影响着案件的审判。
如果审判过重,说不定会让公众不满。
“快,快扶起这位大姐。我……是一名律师。为我的当事人辩护,就是我的责任。”方莹很快回过神来,用职业说话。
“可是,方律师你自己也有家庭,你觉得方应明入狱后,方阳的生活该怎么办?人都有恻隐之心,你就不能同情同情这个可怜的孩子吗?”
“看他母亲,都快疯魔了。怎么扶也不起来。今天你们不答应她的要求,恐怕她会一直磕头的。”
记者们啪啪的继续拍照。
史家人怒气冲冲,可是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做?
大声叫嚷,“现在知道假惺惺的么?前几天到医院,你怎么一口咬定‘不知道呢’?
“不行了,我受不了!”鉴儿表姐张颖儿遗传了母亲的爆裂脾气,刚想冲上去骂方家一家子没脸没皮的,被史进之一把拉住。
“不能去!”
“那眼睁睁看着他们颠倒黑白?明明受苦的是我家的鉴儿。他们竟然绑架,就该受到惩罚!”
“不能去,你去了,不是都是我们史家的了!”
史家二叔和史清清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妙。他们倒是想搀扶方阳母亲,不要在法庭门口磕头了。可是这么多记者在呢,方阳母亲恐怕也知道。这是最后一点机会,磕头磕得越发用力了。
这个时候,史悦而站了出来。
她最讨厌一种人,就是绿茶/婊。方家。除了方阳不太熟悉外,他父母都是比绿茶/婊更讨厌的人。
“各位记者朋友,你们家的人被绑架过吗?”
“你是史悦而吧?我记得你!你之前被捕的时候,我采访过你!”
“我也想起来了,史鉴之是你亲弟弟?哦,你们唱过《小苹果》。”
“没错,没有《小苹果》,我弟弟也不会受到绑架。大家都知道,我们家赚了点钱。而且,我弟弟跟方阳是同学。是朋友。如果你们知道案情,就会发现,我弟弟是给方阳送学习笔记之后失踪的。”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我们家,跟方家关系尚可。至少方家人到我家来,不会们都进不去。就被打出去吧?”史悦而站在镜头面前,侃侃而谈,浑身如笼罩着一层特殊的光彩,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