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雷鸣小队除了警戒哨外所有人都已经或坐或靠或卧的休息于山林之中了。
至于每个人是否都能睡着那就看个人了。
人固然都有喜逸恶劳的秉性,但只怕没有谁能搞清自己对苦难的忍耐程度究竟有多强。
于原大多数雷鸣小队队员来讲,此时自然还算不上是最难熬的时候。
气温也就在零下五六度左右,这个还可以忍受。
小北风靠在树旁,小妮子又靠在他的怀里。
赵凤才躺在了一小块横铺的马皮上,而伊亭雪便躲在了他的怀中。
这回雷鸣小队一共出来了三对夫妻。
第三对则是雷鸣和周让了。
不过,雷鸣只是盘坐在了一棵树前,周让却是靠坐在了那棵树的树直上,他们两个并没有靠在一起。
周让当然是希望能够象最初和雷鸣在一起时那样让雷鸣搂着他睡的。
可是雷鸣也只是和周让耳语了一句,周让便自己乖乖的靠在树上睡了。
雷鸣考虑的事情很多。
石铁汉他们几个刚刚反正进入了雷鸣小队,要说雷鸣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雷鸣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心。
此时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雷鸣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大绺子的大当家的会和手下的每个人都保持着距离,实在为了活命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雷鸣将今天的事情大致捋了一下后觉的没有纰漏后才开始秉心静气打座了。
其实,雷鸣早就悟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不信命真的不行!该放下的时候就得放下,若放不下人就非得成神经病不可!
慢慢的,他在自己的心头拉下了一条无形的警戒“线”自己就坐在那里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雷鸣蓦然睁开了双眼。
而这时他就听到有人在轻声叨咕道:“有情况,我听到了马蹄声!”
那是石铁汉的声音。
雷鸣不由得想,果然,刚刚反正过来的石铁汉他们几个也没有睡实。
雷鸣并不否定石铁汉他们是真心抗日的。
但很明显,伪军出身的石铁汉他们几个平素自然没有吃过这种苦——这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甚至连篝火都不曾点一堆的苦。
“队长,有情况。”脚步声后,有声音在雷鸣小队这不算营地的营地中响起。
于是,众人皆醒。
“保持肃静,我知道。”雷鸣回答。
这时,所有醒过来的人就在这初冬的黑夜之中听到在远处有那种象打雷一般沉闷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又慢慢远去。
于所有老兵来讲,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战马奔腾的声音。
而当战马奔腾的声音能够象闷雷一般,那么这些战马绝不会少。
抗联会有这么多的骑兵吗?不可能的!那么,答案也只有一个了。
“现在是五点钟,全体上马,跟上去!”雷鸣命令道。
雷鸣小队的原队员听到雷鸣的命令也就罢了,他们已经习惯听从雷鸣的命令了。
可是石铁汉李小亮他们新加入的这五个人心里都是一颤。
以他们的经验来看,就现在还隐隐在耳的战马奔腾的声音,说万马奔腾那扯远了,可说千马奔腾那绝对是有的。
若是对普通部队来讲碰到如此强大的敌人肯定是唯恐避之而无不及,而雷鸣小队却想要凑上去,这胆量——
怎么形容呢,也只能是呃——或者假咳几声,然后后面的就是对这种不在死活的震惊!
夜色还是那么黑,而在雷鸣的命令下,所有人便上了马。
然后,他们这些临时的骑兵真的就听着前方的声音往前跟了上去。
这就是雷鸣小队的战斗吗?石铁汉正在寻思的功夫里,雷鸣却已经在招呼他了。
“你们对地形熟,你觉得前面日军会去哪里?”雷鸣待到石铁汉追上自己的时候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再跟一会儿才能知道。”石铁汉回答道。
雷鸣应了一声之后就不在回答,便纵马向前了。
而到了这时,石铁汉才发现,雷鸣并不是真的鲁莽。
纵马跑在队伍前面的雷鸣并没有把马催的很快,这时便有一束极是昏间的光亮起却是只照着地面。
那是——石铁汉想了一下才想明白了,那是手电筒被蒙上了布。
也不知道那布被蒙了几层,那光束也只是能够照到雪地中那敌人骑兵的蹄印罢了。
“你觉得鬼子骑兵有多少人?”雷鸣又问石铁汉道。
“说不准,但不光是鬼子的骑兵。”石铁汉回答,刚刚反正变成了抗联的他还不习惯管日军叫鬼子。
不过他马上就适应过了称呼的变化就又补充说道:“还有兴安军,兴安军就是你们所说的伪军,我知道他们有一个五六百人的骑兵团。”
“不要担心,咱们只是跟着,并不是直接和他们死磕。
别管是鬼子还是二鬼子,他们能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动用骑兵,肯定是已经有了目标,咱们只要跟上他们就一定能找到大部队。
不过,看样子,小鬼子是要偷袭咱们的部队,否则上不会天不亮就行动。”雷鸣解释道。
“那要是偷袭的话,咱们需不需要给大部队先示个警?”石铁汉又问。
他也想到这点了,日伪军能够在现在就到达了这里那肯定是起了个大早。
而能让日伪军有如此大动作,那么日伪军肯定是对抗联密营在哪里已经有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