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听爸说一次张琼玉好,我心底就难受一分。
看着他像个傻子似的被张琼玉玩的团团转,虽说早就不爱他也不恨他了,可他到底是我的父亲。
永远割舍不断的父亲。
“爸,你醒一醒好吗?能不能从你那所谓的亏欠中走出来,看一看你以为乖巧伶俐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压抑着心底的怒火,问了最后一遍。
爸摇了摇头,“小绛,我知道你看不惯我疼琼玉。我也知道,你和小碧才是我亲生的孩子,我最该疼你们。可你们不需要我疼了,你们有吃有穿有钱,什么都不缺。现在需要我的是琼玉,你们……已经不需要我了。”
“原来父亲二字,仅仅是物质上啊。”我笑了笑,最后一点耐心也都没了,“既然你固执的认为张琼玉乖巧听话贴心,认为她需要你而我们不需要你,那你就对她好吧。我看,你早晚要死在她手上!”
说完,我拉着沈碧就下了楼。
爸拉着扶手,看着我们,叹了口气。
“姐,姐,你慢点。”沈碧跟在我身后,跑的有些踉跄,“姐,你真不管了吗?张琼玉要是真害死爸可怎么办啊。”
我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出这栋楼,“小碧,你说,爸要是亲眼看到了张琼玉的嘴脸,即使有那亏欠在,还会不会那么一门心思的对她好了?”
沈碧愣了愣,“爸现在对张琼玉之所以言听计从,一部分是她一直都乖巧听话,哄住了爸,一部分是因为亏欠。如果真让爸知道了张琼玉的嘴脸,也知道了张琼玉打从心底恨他,甚至那些乖巧都是装的,爸肯定会吓坏的。”
“吓坏?”我笑了笑,“我敢肯定,爸一定不会像现在似的对她好了。”
“那我们要赶紧拆穿这个张琼玉。”沈碧恨恨的道,“她太狠了,竟然让爸去干那样的工作。前几天我还听刘果跟我说呢,工地里的搅拌机啥的经常有人偷,还有铜线啥的,都是重点下手对象。爸一个瘸子在那照看,被人偷了东西是小,真被人打了伤了,事儿可就大了。”
“嗯。”我点了点头,“可恨今天上午没提前准备,不然她的嘴脸立马就暴露了。”
以前不拆穿张琼玉,一个是对爸心灰意冷了,二个是没有法子去拆穿。
如今,一则是已经危及到爸的生命,二则是因为,有了拆穿的方法。
“你是想借望舒哥的手机去录音?”沈碧抱住了我的胳膊,“姐,要不你也买个手机吧,我看现在手机都没那么贵了呢。”
“没那么贵也得好几千一台,重的跟砖头似的,我不要。”我连忙拒绝了,“再说了,现在工厂建着呢,源源不断的往里投钱。我哪里还有额外的钱去买手机。还有啊,你自己想用手机,别打着我的名头。”
“嘻嘻,让你看破了。”沈碧松开我的胳膊,对我做了个鬼脸,“你不买就不买咯,刘果有个旧手机,据说是他舅舅给的,他说要借给我玩呢。”
“刘果?就那个你高中同学,上次一起吃饭那个?”我挑了挑眉,“看来你俩还是有点戏的嘛。”
“姐你又胡说。”沈碧嗔了我一眼,神情忽然低落了下来,“我不想谈恋爱了,现在只想好好地学习小提琴,我们老师说,会推荐我去文化宫演出呢。”
“这是好事儿啊,你怎么还不高兴了。”我摸了摸她的头。
“没。”沈碧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对了姐,工厂建造的怎么样了,我们去看看吧。”
我瞪了她两眼,终究是不舍得她再难过,顺着她转移了话题,“行,我带你去看看。”
我们俩去工厂转悠了一圈,又去养鸡场看了一下。
新的鸡仔已经在培育,因为用量大,原来的养鸡场已经装不下了,我就在工厂不远处又给搭建了个养鸡场,虽然花了不少钱,但距离近,到时候杀鸡更方便了。
唯一比较发愁的就是这个鸡粪味儿,不是太好闻。工厂里的员工也总不能天天戴着口罩,其中一个管事的就跟我商量,要不把养鸡场迁远点,不然这味儿也太大了。
可养鸡场都快搭好了,一部分鸡仔都迁过来了,要是再换地方,那花费也太巨大了。
我冥思苦想了一会,让养鸡场主联系附近的农户,便宜出售鸡粪,用来当化肥。
那时候农村种植农作物都不怎么洒化肥,都是用自己家攒的粪,沤一沤,再混点土,过筛一下,就用了。
有些家里地少的,一年积攒的粪便够用。
家里地多的就不够用了。
我记得当初爷爷奶奶的邻居就跑去买养鸡场的鸡粪来沤了当化肥撒,就让养鸡场主也照做,果然卖出去了。
如今再来看工厂,没有冲天的鸡粪味儿,清风一拂,还有点淡淡的青草味。
我跟沈碧在这边玩了大半天,天快黑的时候才回了锦绣家园。
季望舒已经在和妈边聊天边做晚饭了。
我也进去帮忙择菜,顺便提了一下要借一下他的手机。
季望舒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当时就把手机掏出来放到了我的兜里。
我怔了怔,又把手机给塞回去了。
“怎么?”季望舒笑着问我,“不是说用手机吗?又塞给我做什么?”
“我现在又不用,等用的时候再找你借。”我摊了摊手,“你跟我不一样,我没啥电话,你业务繁忙,可别因为我耽误了谁的事儿,那可就罪过了。”
“你怎么跟我不一样了,你马上也是一个工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