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这可怎么办,嘴都肿了。”我瞪了他一眼,走到一个小摊处,买了一打口罩,取出一个戴上了。
“唔,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季望舒口上认错,微微翘起的嘴角却显示了他心情很愉快。
“没诚意!”我乘他不备,用脚后跟碾了他的脚尖。
“嘶……”季望舒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一低头,就看到他的皮鞋上一块大大的脚印子。
再看他因为强忍痛楚而蹙起的眉头,我慌了,“你没事吧。”
“没事。”季望舒道。
我赶紧掏出纸巾为他擦鞋,却被他握住了双手,不让我蹲下。
“怎么了?”我半蹲着,抬起头看向季望舒,“我给你擦掉,不然鞋头上一块脚印子太丑了。”
“不用。”季望舒一把将我拽了起来,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手冰凉,又赶紧的把给我捂住了,“怎么能让你给我擦鞋,再说了,一个脚印子而已,不碍事儿的。倒是你,怎么手那么容易就凉了?一会不给你捂着,指尖冰凉。”
“我也不知道……”我搔了搔头,也有些不解。
刚才我刚下出租车,是我的手暖,他的手冷,我还特意给他捂着来着。
可才走一条街的功夫,他就比我暖和了。
明明他穿的比我单薄啊。
我抽出手,在他的胳膊上捏了捏,西服里只有一层羊绒衫,跟我的羽绒服根本不是一个御寒级别的。
“应该是你体寒,以后大冷天不要乱跑了。”季望舒揉了揉我的头,拉着我慢慢的走到了医院附近,停下了脚步。
“你要回医院了?”我问。
虽然刚刚还讨厌他把我嘴唇都吸肿了,可现在知道要跟他分别,我还是觉得有些不舍。
“嗯,到饭点了,我要给爸买点饭。”季望舒看向我,“你要不要也吃点?”
“不用了,我妈做饭了。”我道,“倒是你……你不是喜欢吃我妈做的菜吗?明天就是三十了,你……还能过去吃饭吗?”
一连两三年都是跟季望舒一起过的年。
我们娘仨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所以明知道他可能没法过去了,我还是心存期翼的问了一句。
没想到,季望舒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放心,我一定会过去的。你忘了,我的答应过你。”
“那你……”我心中暖烘烘的,反而劝起了他,“你不要勉强,如果不能来就算了,毕竟你爸还住院呢。”
“没事,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季望舒伸出手指,把给我揉乱的头发捋了捋,“倒是你,这些天我一直在忙公司的事儿,七巷遇到的危机都是你在忙,辛苦你了,看来过年我得好好犒劳你。”
“那是我的店,当然得我忙了。”我“噗嗤”笑了,“你就是一个股东,七巷的法人是我,知道不,我才是大老板。”
一瞬间,当年和季望舒在县城七巷扯皮股份多少的一幕,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对那时候的我说,季望舒是高高在上的,是遥不可及的,是天空的星,是云中的仙。
可对现在的我来说,季望舒是和我并肩行走的,是我的对象,是处处帮我护我的人,是要和我相伴一生的人。
有些不敢置信。
但掌心里的温度却又提醒着我,这都是真的。
我的人生改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挺着大肚子,无助的看着继妹和丈夫的女人了。
我现在是好多家连锁店的老板,有一个优秀的对象,和光明的未来。
真好。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想什么呢?”耳边传来季望舒柔和的声音。
我抿嘴抬头,抽出双手,摘下他的口罩,捧起他的脸“啵”了一口。
然后,迅速的跑了。
一边跑,我还一边摆手,“明天见。”
季望舒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大会子才无奈的一笑。
我捂上口罩,一溜烟跑到了公交站台。
刚才是心底焦虑,担心季望舒,才奢侈的打了车,现在没事了,我当然要坐公交车回去了。
结果就那么巧的,我在公交站台看到了同样在等车的张琼玉。
好几天没见,她果然被打的很惨,就算戴了口罩和墨镜也能看到太阳穴跟前的红痕,还有手背上,都是一道一道的痕迹。
看来程心萼真是恨惨了她,下手太毒了。
“沈绛?”张琼玉看见了我,先是后退了一步,片刻后想起什么似的,又走到了我跟前,“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是不是故意跟踪过来看我热闹的?是不是?”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倒是你,为什么出现在公交车站。”我侧过头,要不是春节期间公交车辆减少,回七巷的车半个小时一趟,我肯定立马就走,才不理会她。
“别否认了,是你,一定是你。”张琼玉的语气里透着愤恨,“我才出院,就联系了那几家店,结果所有的店都把我赶了出来,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干的对不对。”
“是我啊。”我笑了笑,承认了,“还得多谢你,让我一下子多了四家分店。”
那几家老板退了加盟费之后都愁眉苦脸的,我随口问了一句,才知道他们都付了房租,店也装修好了,虽然退了加盟费,可损失还是很多。
我想了想,就用一半的价格把那些空店给盘下来了,又从老店调了人手过去,将那几家店铺给正式开业了。
因为口碑的缘故,如今那几家店也算经营的红红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