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琰此举,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
男女之间,怎么可能有纯粹的友谊?更何况他的青苹还是这样的聪慧绝伦,他不相信这些人没有动过心思,华辰轩就是一例,如果不是接二连三的意外,他的青苹说不定已经嫁给那个野小子了。
这一次他执意跟了青苹过来,除了阻止华辰芸继续胡闹之外,便是想把这些个情敌都一一解决掉,否则他坐卧难安哪。
这一顿饭,表面和谐,四人却都各有心思。三个男人之间的微妙排斥,青苹心里跟明镜儿似地,清楚得很哪。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男人之间的争斗,还是让男人们自己去解决吧,左右都会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会闹得太出格也就是了。
然而这样的表面和谐,却也被突然闯进的华辰芸打破。
她的消息也真够灵通的。
青苹才回来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她居然已经嗅到气息了,且将他们堵在了包厢里。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青苹的老熟人,她是张诗绮。
张皓陵见着自家妹妹也跟来凑热闹,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当即没好声气地斥道:“你来做什么?敢情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不是?”
“哼,二哥,现如今丢人现眼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的旧情/人好吧?”张诗绮鄙夷又气愤地瞟了青苹一眼,说完后还连连冷笑了数声。
青苹早就知道这丫头喜欢辰轩,为这,上次已经找她闹过一回了,当时因为她矢口否认。而她又没凭没据,才没有继续纠缠她。这回有了华辰芸的撑腰,又是亲耳听到的听到的,自然不肯善罢干休了。
华辰芸也是不错了,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了盟友。
青苹淡然地笑笑。并不反驳,眸子里波澜不惊。
张皓陵却是气得拍了桌子,连名带姓地指着她道:“张诗绮,你嘴巴放干净一点?青苹对我们张家有恩,又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可别跟旁人一样。恶言中伤于她!”
张诗绮冷哼一声道:“哼!我说错了么?她自己行为不检点,做出那种丢人的事来,亏你还将她当个宝?以我说,像这样的yín_wádàng_fù,就该沉塘。浸猪笼才好!没得污了咱张家的名声!”
“你——”张皓陵气得满脸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萧翎琰早已按捺不住,随手抓起桌上的杯子往她身上掷去。
张皓陵不由惊呼出声。
张诗绮眼见那杯子往自个儿身上飞来,立时吓得花容失色,竟是忘了躲避。
方景天也瞧得大骇,来不及多想,身子猛地一歪,伸出双手在半空中接了杯子。
华辰芸煞白着脸。嘴唇张了又合,却没有发出声音,泪水早已涌出眼眶。怔怔地望着萧翎琰,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萧翎琰瞥见她这副模样,心到底软了几分,不由叹息着道:“芸儿,你这次闹得太不像话了!”
华辰芸闻言,急忙快速朝他奔去。趴到他腿上大哭起来,心里万般委屈。抽抽咽咽地道:“琰哥哥,你真的不喜欢芸儿了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芸儿哪里做得不好了。惹你这么讨厌?呜呜,芸儿不活了!”
华辰芸在那哭得梨花带雨。
萧翎琰有些手足无措,不由望了望青苹。
青苹依旧淡然,眸子里沉静如水,像个旁观者似地看着这一出闹剧。
张诗绮早已吓得呆了,这会儿也没缓过神来,仍是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方景天皱着眉,面有不悦之色。
张皓陵已是忍不住揶揄道:“以青苹的性子,定是不愿给人做小的,你可要好生思量!”
萧翎琰不由狠瞪了他一眼]到底底气不足,也没好说话反驳。
华辰芸一边哭,一边扯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道:“琰哥哥,你可别不要我啊,我从小就喜欢你,我发过誓的,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做你的女人,我要一生一世地陪着你!琰哥哥,我不准你找别的女人,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说到最后,已是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然后朝青苹狠狠地剜了一眼,那一眼里饱含的恨意和愤怒,让青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方景天见势不对,急忙朝张皓陵使了个眼色。
两人随即起身,朝萧翎琰和华辰芸拱手说道:“既是尊夫人驾到,想必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我们不便打扰,这就告辞——”说着拽了青苹就要往门外走。
“且慢!”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冷喝,是华辰芸的声音。
三人下意识地回过头来。
华辰芸已是慢慢站起身,脸上泪痕犹在,只胡乱地用衣袖擦了擦,便又重新指着青苹,对他们冷然说道:“你们两个可以走,她得留下!”
“芸儿,你到底要做什么?”萧翎琰有些紧张地拽了她的手。
华辰芸眨着她美丽的大眼,回头对他诡异一笑,“琰哥哥,你紧张个啥?我不过是留长平郡主一起说会儿话而已。我倒是想要问问她了,既是与那个野小子有了夫妻之实,又何必还成天到处勾/引别的男人!”
听她如此说话,萧翎琰的脸色再次变了,一把将她拽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冷着脸斥道:“芸儿,你越说越不象话了!好歹你也是将军府里嫡出的小姐,说话怎能这般刻薄?”
华辰芸冷笑,“我刻薄?她都做得出来,未必我还说不得了!”
“那样的传言也能信吗?你这样跟那些爱嚼舌根的乡下妇人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