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悚然一惊,顿时想到了一种可能。
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反应,那股子浓烟就已经窜进了大堂。乳白乳白的,飘浮在半空中,像被稀释了的牛奶。这下大伙儿都猝不急防,被熏得鼻涕眼泪一股脑儿地往外呛。
青苹立时觉出不好,速度捂了口鼻,二话不说拉着两个大男人就往门口冲去。
三人一口气跑到大街上,再回头一看,只这会儿的工夫,整座楼都已经围。里面不时传出姑娘们惊慌的尖叫声,嫖客们气急败坏的咒骂声,还有杂七乱八地急速奔走的脚步声。
青苹躬着身,喘着粗气道:“好险!幸好跑得够快!”
“这怎么回事?”方景天皱了皱眉,脸上的神情迷茫极了。
此刻的青苹也迷糊着呢,不由将目光看向一边的张皓陵。
张皓陵此时一脸的痛快样儿。
青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这小子干的好事。只不知他是什么时偷溜出去下的命令。
在青苹的计划中,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此如此阴损的招数的。没曾想那些人将张皓陵给逼急了,他居然擅自启用了这个应急的方案。
方景天看到这里,似乎有些明白了,不由变了脸色,“张皓陵,是你小子放的火?”
“你别紧张,不是放的火,只是烟雾而已。”青苹急忙代他解释。
自古杀人与放火,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青苹可没有那么狠,去干这样的缺德事儿。不过是想让这些人吃点苦头而已。
这嫖客与**,都不是什么好鸟,受点罪也活该!
这浓烟,自然是湿柴火和一些碎沫渣子混合着烧起来的。不过这会儿火已经熄了,浓烟却还在继续。
毛毛虫,这下你总该被熏出来了吧。青苹偷偷地贼笑了一下,随即再度往大门口看去。
哇,那景象怎一个乱字了得?
嫖客们大多还在干着事呢,这一股接一股的浓烟直接将他们的亢奋烧成了呛肺,那些人为了逃命,有的穿了中衣,有的裹着被单,有的只罩了外套,有的还只穿了肚兜,一个个地顶着花猫脸,此时也顾不得形象了,跟赛跑似地,全都惊慌慌地从楼里往外跑。
忽然,人群中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立时惊得青苹三人都张大了嘴巴。他好象是现场里唯一一个穿戴整齐的客人,不过神情也是有些慌乱的。
方景天最先反应过来,急忙朝那人招手,又握着空心拳头朝他大喊:“辰轩,快过来,我们在这儿呢?”
那人很快便朝他们站立的方向奔来,见到他们三个,顿时有些吃惊:“景天,皓陵,你们怎会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辰轩,你什么时候来的县城?我都不知道呢?”方景天跟他的关系似乎很不错,一边说话一边拍着他的肩膀。
张皓陵却是比方景天客气多了,朝华辰轩礼貌地拱拱手道:“华公子,幸会!”
青苹撇撇嘴,并没有主动跟他打招呼,且是站到了一边去,心里却又忍不住地腹诽起来:啧啧!华辰轩,名字倒不错,只可惜人品就不怎么样了。看他这样子,八成还没干成好事儿的吧,心里指不定有多窝火呢。
华辰轩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见她穿着男装,又散着头发,还顶着一张花猫脸,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
青苹下意识地伸手往脸上摸了一把,随即再摊开手掌一看,瞬间无语。原来,那股子浓烟,居然让她自己也成了受害者!
不过就这样被他取笑,青苹也是不乐意的,当下就还了他重重的一击,“嘿嘿,华公子,你的口味实在不怎么样呢?什么货色的姑娘都敢要,当心得花柳病啊!”
华辰轩没曾想这丫头出口就如此伤人,脸色一变再变,终是忍住没有当场翻脸,不过看向青苹的眼神却是恨不得撕下她的烂嘴巴来。
青苹朝他得瑟地做了个鬼脸,心里直乐。
在这说话的工夫儿,浓烟已经渐渐散去,那些个姑娘们自是吓得不轻,这会儿还都各自
趴在相好的男人怀里,呜呜咽咽地抽泣不已。
嫖客们受了这等惊吓,自然没了继续**作乐的兴致,有的胡乱地安慰着怀里的女人,更多的却是在议论这场突然而至的浓烟。
老/鸨铁青着脸,正在指挥龟公们收拾善后。有一个瘦高个儿的汉子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的目光立时向青苹等人看了过来,一双老眼里射出了似要吃人的凶光。
“我操你个祖宗爷爷!是哪个不开眼的龟孙子,居然敢到本公子的地盘上来撒野!”随着这气急败坏地吼叫声,一个肥胖嘟嘟的男子忽然从边上的角门里走出来,不是毛人龙那厮是谁?
老/鸨急忙过去耳语了几句。
毛人龙的目光顿时就扫向了他们,当认出是方景天等人时,面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忍不住怒极反笑地道“呵呵,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四个来捣乱!”
老熟人来砸他的场子,心里自然是冒火的。
方景天顿时哭笑不得。他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呢。本来到这是专门找他毛大公子的,至于青苹和张皓陵,他是凑巧遇上的好不?
当时才刚进门,就见楼梯的栏杆断裂,出于本能,他飞身扑过去救人。接住了人才认出是青苹,心里的疑问还没解呢。偏生又被一大群人误解成了青苹的奸夫,然后又遭遇了这么一场莫名其妙的浓烟!
冤!还真是冤哪!
不过他心里却是明白,这一切的一切,应该就是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