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仲楠被她冷嘲热讽了一顿,面上早就挂不住了,不由沉了脸道:“青苹,你话不能这么说,你爹又不是我打的,我负什么责任?再说了,我这个里正当的,没拿你们半分好处,也没拿朝廷的俸银,自然也算不得官!实话与你说了吧,赔个礼可以,至于银两,那是半毛也没有的!”
这会子他的女人也凑过来帮腔道:“就是,我们家的银子,我们自个儿都舍不得花呢,凭啥平白无故地拿给你们?你做梦去吧!”
“哼!不赔是吧?”青苹嘿嘿冷笑两声,双手环着胳膊,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好!那咱们走着瞧好了!你们吴家为什么躲到咱的村子里来,这片家业又是怎么得来的,我可是一清二楚呢。至于公文的事儿,我也是要去查的,如果真是当今圣上御批的旨意,那我也会遵守大奕朝的法令,但如果这份公文是假的,那这假传圣旨的罪名——可是要杀头的!”
“叶青苹,你别信口齿黄,当心我灭了你!”吴仲楠的脸色忽然变得阴狠起来,与他那张俊秀的面孔极不相衬,就连笼在袖中的手也不经意地抖了起来,看向青苹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一般。
“呵!”青苹不由轻笑,“你以为我会怕你么?我既然敢说出来,就不怕你灭了我?我是有着证据的,不过今儿个也没带在身上,你想看也是不成的。但是我如果受了损伤,就不敢保证那些证据的安全了。你也是晓得的,我认识的富贵公子可不少,华家的大小姐也是熟人呢?”
“老爷,她这话什么意思?”那女人满脸的茫然,忙不迭地问着自家的夫君。
“死婆娘,你别听她胡扯!她的话你也信?”吴仲楠一边狠狠地骂着自家的女人,一边死死地盯着青苹怒喝道:“臭丫头,你都知道些什么。快说!”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晓得一些。吴老大,收起你那一套吧!你那一套最多也就唬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可唬不了我。但是如果你不惹我。我也不会找你麻烦。你看着办好了,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的。”青苹轻飘飘地说着,眸子里闪动着狡黠的笑意。
如果说吴仲楠刚才的脸色还只是难看的话,这会儿已经是死灰色了。他真不明白了,这丫头不过去镇上呆了一年,怎么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不,其实早在她来家里找他做公证人的时候,就有了不对劲了……
吴仲楠想着想着,心里就有了怯意。
青苹一直看着他,他的这些个细微地变化。自然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其实真心地说,她知道得并不多。方景天帮她查到的资料,也仅仅只是说这家伙年轻的时候是个唱戏的,后来傍上了京里的某位贵妇,被包/养了。不过后来却不知为啥又独自来了飞马村定居。
至于包/养他的那位贵妇是谁,方景天没有多说,他也许是知道的,不过为着那位贵妇的名声,他没有说出来而已。
而吴仲楠现在的这个女人,也是到了飞马村之后才娶的。对他之前的事,也是毫不知情。
青苹原先的猜想。以为他是什么黑道老大或者江洋大盗呢,还顾虑着不敢轻举妄动,后来得知他竟然是这样的身分,就有点不屑了。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么个吃软饭的家伙,又有什么可畏惧的?殊不知。正是她这样的想法,这样轻率的举动,差点让他们整个叶家遭受灭顶之灾。
不过,眼下的青苹却是得意的,因为吴仲楠虽然恼恨她得要命。却不得不赔着笑脸,对她服了软,“三丫,别呀,叔可从来没有对你不起呀。这回的事儿,的确是我们大意了。该赔,该赔!”
吴仲楠说着,便朝旁边的女人吩咐道:“快去,到屋里拿一百两银子给三丫,再备份厚礼,回头咱俩给叶家大哥赔罪去!”
那女人虽然万分地舍不得,但也不敢违了吴仲楠的意,咬牙切齿地瞪了青苹一眼,便往另外的屋子去了。不一会儿拿了个小包裹过来,恨恨地掷在青苹的手里。
青苹笑着接过,惦了惦就揣进了自个儿的荷包,“谢了,吴叔。放心好了,侄女儿我的嘴紧着呢,不该说的,我是一句也不得多说的,您也好自为之吧。”随后想了想又说道:“我不在家的时候,还得吴叔您帮忙照看着点儿,以后少不了您的好处!”
“那是一定的,三丫现在有出息了,吴叔我脸上也有光不是?以后还得仰仗你呢。”吴仲楠又恢复了他从前笑眯眯地神态,连话也说得那般顺溜了。
青苹瞧着他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心里不由地更加鄙夷,不过面上还是带着笑容,跟吴仲楠又闲扯了几句,便开始打道回府。
吴仲楠亲自送到大门口,看着青苹走远后,才转身关了大门,似乎是不小心碰到了角落里的花盆,只听“啪”地一声巨响,花盆碎裂。这声音传得老远了,才走了百米不到的青苹自然就听到了。不过那是人家的事儿,她也管不着不是?
回到叶家,大家伙儿见她平安归来,都松了口气。
青苹随手将银两丢给钱氏,“给,吴里正赔给咱爹的!”
“你真要到银子了?”不但是钱氏惊讶了,洪氏安邦也都露出了讶异地目光。
青苹这会儿的心情是极好的,便也随口胡谄道:“自然是真的,不过这老家伙也是个抠门的,死活也只拿出了这点银两,跟我预先的估计差得远了。”
钱氏拿过去数了数,不由惊叫道:“一百两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