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进到他房间的人是史如歌,他当然也感受出来了。因为史如歌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淡雅清香,对他来说总是最特殊诱人的、最容易分辨的。混合着茉莉、兰花、鸢尾,沁人心脾。
史如歌的脚步声也是他无比熟悉的,那么轻盈、那么曼妙、那么优美。
史如歌也没有急着说话,她就一直昂着脑袋,桃眸如水瞪着易浊风。过了好久后,她才忿声询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你若早点告诉我,在陆地上时,我便会想尽办法帮你!”
易浊风侧身站着,没有面对史如歌,冷冷开口,淡然反问,“史姑娘在说什么?”
史如歌又抿了下唇,怒气吁吁,一边咬牙一边说:“你……你身上的……绝情钉……”
原本易浊风面无表情,现在史如歌刻意询问,他的眉心不禁微微一皱,语气更冷说:“与你无关。我的事情,全部与你无关。”
因为易浊风的态度,史如歌又摇了下头,情绪显得更加激动,“与我无关?你确定真的与我无关?易浊风,你不要骗人了!”她的内心,比较相信黑祭那会儿说的话。但是,她也不敢去相信。
易浊风蔑视史如歌的激动,又用阴冷至极的口吻说:“我骗人?我骗谁了?骗你了?史如歌,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看样子你爹爹也没有教过你,什么叫羞耻。三天两头便跑来我房间,亏你们史家还是书香门第。”
易浊风嘴巴恶毒、说话阴损,史如歌早就习惯了。所以这会儿,她又咬了咬牙,同时极力令自己平静,艰难而结巴的问:“难道你不是因为……因为我吗?你不是……不是喜欢我吗?”
忽然间,易浊风又笑了一下,终于面向史如歌。而后,他一面慢步向史如歌走近、一面慢慢吞吞询问:“不要脸三个字你知道怎么写吗?我喜欢你?你拿哪点跟骆姝帘比?而且你觉得……我会有穿破鞋的嗜好?”
一时间,史如歌连额头的碎发都竖立起来了。不过她还是攥紧了拳头,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忍,忍,忍……
“破鞋?什么破鞋?你什么意思?”她又连声询问易浊风。声音却异乎寻常变得越来越低、越来越虚。
易浊风又左唇上扬,再走半步,凑她耳朵,极其小声说:“你不就是破鞋吗?被金戈穿过的破鞋……”
倏然,史如歌再也按捺不住脾气了,断然抬手,正要再给易浊风一个巴掌,“你……”
不料这一回,易浊风连忙捉住了她的手,并且咬牙狠狠将她手腕一拧。
“啊√鄣昧⒙泶蠼幸簧,脸色一阵铁青。
易浊风直接拧断了她的手腕,自然就有一阵钻心的疼痛,直袭她的全身。
见她疼痛无比,易浊风又不耐烦将她的手一扔,迟缓片刻后再无比得意说:“怎么样?是不是很痛?比起上回咬你颈部的痛,孰重孰轻?”
史如歌又用左手,拿着自己受伤的右手,不停的粗声喘息、不停的凄厉声吟。她痛极了,真的痛极了。但是理智还是有的,思考能力也是有的。若易浊风不提醒,她压根儿都忘记了,在幻象空间时,他还吸食了她的鲜血。
“畜生,畜生∮中樯骂咧着。骂着骂着,手腕实在是剧痛难忍的她,不知不觉间,流出了眼泪。
眼泪如雨,浸湿了她的面庞,令她看上去更加楚楚动人。
易浊风也不再说话,哪怕史如歌在骂他畜生,他也毫不在乎。始终闭着眼睛的他,看不到她的流泪,不过隐隐察觉到了她在哭。
渐渐的,她的声音也有点哽咽了,又一边点头一边说着:“既然不是我,你不喜欢我,那真是太好了……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恩断义绝!”
说完之后史如歌又气势汹汹转身,往房间门口走。原本她过来找鸟儿的尸体,现在压根儿都忘记了鸟儿。
她在生气,却不再是生易浊风的气,而是生她自己的气。她恍然发觉自己够贱,有时候易浊风待她实在是够坏,羞辱她令她体无完肤,她却一直把他当朋友,为他着想。
待史如歌走了,易浊风的脸色也不禁完全变灰。之前他强撑的体力也再次垮了下来,感觉痛苦难当,连站都站不稳了。
摇晃着走开一步后,他慌张扶住一旁的桌子,这才得以站稳,嘴边还咻着一抹苦涩的笑意,“呵,如歌,傻丫头……”
现在他在想着史如歌。哪怕绝情钉又发作了,他也不顾。史如歌总是在关心他,他的心底其实无比开心。从前都没有人会这么单纯的关心他。
如此一来,他也更加不想让史如歌为他做任何。所以他故意伤害她。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变得恨他,才会不想帮助他。
也只有距离他远远的,史如歌才是安全的。
离开三楼后,史如歌直接来到四楼,来到唐钰莹的房间门口,砰砰砰敲了好几声门。黑祭站在暗处,看着哭哭啼啼的她,甚是疑惑的想着。
“易浊风怎么伤她了?难道我揣测错了?他爱的女人不是她?”想着想着,黑祭的目光中又好似藏着一枚冰针,凌厉而狠毒。
此刻时间仍旧很早,唐钰莹还没有起床。听到史如歌的敲门声,她才终于起床,打开房门。
见史如歌的右手手腕好像骨折了,而且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她立马大惊失色,精神振奋询问,“如歌你这是怎么啦?”
史如歌又一边泣不成声的哭,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