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
一声轻唤忽然从前方传来。将她满脑的胡思乱想瞬间惊碎一地,猛地抬头,就看到符生良的背影早已远去。
云南也走出了几步,正回头望着她,白皙的脸庞上眉眼清寒。
云西赶紧跟了上去。
“可是在想案情?”他转过身,步伐从容。
“案情?”云西的脸颊登时一红。
好吧,她承认,在这个当口,竟然还能胡思乱想,她真的不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神探。
但她并不想承认,轻咳了一声,微微有些心虚的笑道:“对,就是案情!”说着,她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太难了,这个案子真是太难了!”
云南凤眸微侧,斜睨了她一眼,“曹老八你都推断得出来,这点事情,就难住你了?”
云西瞬间睁大了眼睛,“难道一会符生良问你案情的推断?不会——啊!”
她话刚说了一半,额头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爆栗。眼泪瞬间就迸射而出,她一把捂住头,刚要辩驳,就见他高挑的背影已经飘然而去,只甩下一句冰冷的话。
“案情大如天,不可再懈怠。”
云西很想爆粗口,无奈这次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最终也只能一边没好气的揉着额头,一边赶紧在脑子里过一遍案子所有经过。
没有几步,她就追上了云南,可是再往前探看,衙门甬道上空空荡荡,只有一排清扫得纤尘不染的青石砖,静静的反射着朝阳的温暖的辉光,却不见了符生良的踪影。
“符生良呢?”云西疑惑问道。
“他先去和县丞说点事,咱们先去后院,他随后就来。”云南道。
云西干笑了一声。
看来刚才她走神真的走的很专注。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专供知县住宿的后院。
空荡荡的院子中,只有一个老仆拿着扫把,在一下一下的扫着砖石道上的尘土。
听到脚步声,老仆抬起头,眯细了眼睛,满是不解的看着他们,“大人不在——”
他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云西抬手打断,“是知县大人叫我们来的,说是一会和大人共用朝饭。”云西笑盈盈的说道。
听闻此言,老仆赶紧放下扫把,两只手在身上拍了拍,有些着急的道:“哎呀,不知典吏们要来,竟是什么也没准备。这个如何是好?”
云西笑容亲和,“没事,我们吃的也少,随便吃点就行。”
“不是随便吃点的事,关键是没吃的。”老仆焦躁转了两个圈,“大人昨日身体不适,吐了半宿,所以今朝的朝饭只备了不伤胃的小米粥,也就两碗,咋够你们吃的!”说着,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步就要出院门,“不行,俺这就去趟伙房!”
云西却差点失笑出声。
原还想着符生良真是条汉子,第一次看到横尸遍野的惨烈情景,竟然生生忍住了没吐,原来竟然背着人,吐到半夜!真是不容易。
像是预知了她的恶趣味,云南迅速的甩给她一个异常冰冷的眼神,她赶紧忍住了,拦下老仆,宽慰道:“没事没事,”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个食袋,在老仆面前晃了晃,道:“我家兄长调理身体,不吃饭,我呢,自带着点心,一碗粥足矣。”
“这哪行啊?!”老仆仍有些不相信。
“云书吏说行,就行了。”一个声音,笑意淡淡的从身后传来。
云西一惊回头,脱口说道:“知县大人?”
站在他们身后的,正是一身威严墨绿色官袍的符生良。
他立在半圆形的院门之前,正望着她们,负手淡淡而笑。
恰有一缕阳光,晃晃投在他身上,带着清晨特有的疏朗,越发映得他如玉的面庞清俊逼人。
“王伯,你先去忙吧。”符生良点点头。
老仆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走进了一旁的厢房。
“云典吏,云书吏,请!”他抬了抬手,指向正厅,微笑着示意。
云南云西施了一礼,便进了屋。
待到进了屋,三人落了座,王伯又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两份粥,一杯热水。
一碗粥刚端到面前,云西便开门见山的张口了。
“大人,此番召我们兄妹前来,可是有事要问?”
符生良浅浅一笑,“不愧是推官世家,什么也瞒不过姑娘。”视线又从云西身上缓缓转到云南身上,“生良正要请教,对于尧光白的作为,云兄有何看法?”
云南轻咳了一声,看着云西,脸色苍白的道:“云西,为兄身有不适,你代讲下吧。”
云西忍着笑,认真的点点头,再抬头,目光却如鹰般犀利。
”尧光白的信,大人没有念完!大人隐瞒的地方,才是案情关键!”
符生良双眼微怔,眸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仰头爽朗的笑道:“那姑娘能否猜一猜,这被符某隐住的部分?
云西唇角微扬,白皙的脸上绽出自信的光彩,“既然是猜,那便不需要确凿的证据,云西姑且一猜,大人就姑且一听。”
符生良点点头,“姑娘不必顾虑,但说无妨。”
云西语音清晰,缓缓说道:“信上说的是闯破天一伙被尽数屠杀的真相!”
符生良脸色瞬间一沉。
云西不觉看了眼云南,见他唇边笑意清浅,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杨洲利用职权,以与临县协作的借口,调出临县俘虏。
其实,他在半路上就将犯人调了包。换了几个打手,送进监狱,将吕德才一案所有与李元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