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来,杨海等人如同挨了一记闷棍,第一个念头就是破口大骂军情局,是他们的失职造成了台湾南路的危局。
原先计划全盘推翻,当晚众人就定下了一个新的作战计划。实际上说是作战计划,还不如说是下了个决心——先聚歼鹿港来敌,再回救凤山。
第二天一大早,六门大炮也不再节省弹药,一个劲的朝丘陵地带猛轰。半个时辰后,吃饱喝足了的义军向清军起了全面进攻。北路义军主力五千人分为两拨,从北、东两个方向向清军起了猛攻,南路义军压住阵脚作为接应。
义军战术的变化让李进才、延山等人摸不着头脑,但有一点他们可以判定,台湾战局生了变化,很大的变化,并且是有利于他们的变化。拖住面前的这七八千义军,那自己等人就是立了大功。所以,清军没有后撤,而是选择了死守。
大穆降这一带毕竟是沿海平原,丘陵并不高,多是四五十米的,只有少数几个高达百米。清军的大营就扎在一座四十丈高下的山丘脚,由山体遮挡这里根本不会被火炮击中。他们的防守也很简单,以大营为中心,周边的大小山丘顶部布满人手,余下的就守在山丘间的夹道。
清兵没有大炮。可弓箭、鸟枪还是有些地。这些人占据高处前面布满了刀枪兵。自己就一门心思地打枪放箭。
北路义军苦战了半个多时辰。没见啥效果。四面都是山丘。兵力展不开。不能将自己地优势落到实处。
第一波进攻停下后。取而代之地是南路义军主力。三千对三千。这一次义军接受了教训。三千人马分成了三路。东、西、北三面进袭。这次进攻时。义军在防御上狠下了一番功夫。集中了所有地盾牌。先头部队人手一个。
有了盾牌护身。义军第二次进攻时地伤亡下降了不少。清军地弓箭和鸟枪穿不透蒙了两层厚铁皮地盾牌。半个时辰地短兵相接后。义军再次退下。接着上来地是北路义军。同样是三路进攻。同样地三千人马。
义军地轮番攻打将己方兵力上地优势挥地淋淋尽致。清军得不到喘息地机会。士兵地战斗力急下降。无奈之下。放弃了外围地几个山头。将兵马死死地困守在大营附件地几个山头。
斜身让过一枪。庄大麦反手一挡封住右侧砍来地战刀。左手猛地探出抓住了那个持枪地清兵。奋力一推砸向后面地来敌。“杀啊。弟兄们跟我杀啊。”大喊中。他右手握刀用劲一绞。甩飞了架着地那柄战刀。弹腿撂倒。身子上前两步钢刀一旋又收了个脑袋。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庄大麦心中交际如焚,自己的两个亲哥哥都在凤山啊,可义军主力楞让这三千清军拖在了这。这两天来庄大麦仗着不弱的身手,次次冲锋在前,已经斩了不下二十个清兵了。
两天的轮流进攻还是颇有效果的,清兵的抵抗力明显下降,如今已经打到了关键地带了,清军大营就在这座山丘对面。
这个山丘高有四十来丈,山势平缓,属于是缓坡。清军在这屯驻了重兵,而义军也在这下了大工夫,如今已经打到半山腰了。
守卫这座山丘的是李进才的标营参将穆腾额,部下五百人全在这山上,一日的厮杀下剩下的也就三百出头。按照以前的规律,这个时辰义军已经该停下换队了,可穆腾额现义军不仅没有停下而且后续兵力源源不断的涌上,慢慢的替代了先前的义军,这种换阵方法还是第一次见,更让他心惊的是退下的义军并没有退回大营,而是留在了山脚下歇着。
“总攻”,这是穆腾额唯一的念头。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大人,逆匪用全力了,他们这是准备解决我们了。”是守备潘国材。
这话说的有点丧气,往重里说就是动摇军心。穆腾额哪里还顾得上这个,一把抓住潘国材,叫道:“快下去要兵,不然的话山头就保不住了。”
潘国材也不含糊,扭头就往山下跑,就在这时东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啊……”
“攻下了……杀啊……”
潘国材如同一截枯木一样立在了当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突然被一股大力带起,正是标营参将穆腾额,“愣着干什么?跑啊。”
回过神来的潘国材这才现,仅仅是一阵呼喊山头的防线已经乱成了一团,不少士卒早已过了自己,是啊,这个时候不跑还能怎样?跑吧!一声叹气,潘国材跟着穆腾额就向大营跑去。不管这么说,身为提标,保护提督安全是第一位的。
反手用刀背磕开刺来的长枪,庄大麦顺手一转长刀,冷冽的刀锋就摸过那名清兵的喉咙,不理喷嗤的鲜血,他回刀捅进了挡道的清兵腹部,微退了一步,抽出刀来,抬腿踢飞了已死的清兵。“杀啊!弟兄们杀啊!”压力陡然一轻,正处锋线的庄大麦耳听着东面的欢庆声,心中自然明白是咋回事。“弟兄们,清兵败了,败了,杀啊……”
立在后面的杨海微微一笑,向王敦说道:“好了,好了,总算是没耽误大事。”随后向一旁的亲随命令道:“让南路义军都退下修整,由北路义军继续追敌。”
王敦也大松了一口气,“不晚就好,不晚就好啊!”这两天他的压力最重,今天若是再拿不下,他就准备向杨海提议让南路义军返回,比较起鹿港之敌,凤山的安危更重要。
大穆降一仗下来,义军死伤甚多,减员达七百人之多,其中战死的将近四百。虽然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