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巡抚大人有令,请将家眷移至满城,有重兵保护,可无后顾之忧。”一个的亲兵找到了万文秀,如实禀报。
他愣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脸色变了变,最终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我这就派人回府,接取家眷至满城。”
什么重兵保护,什么无后顾之忧,不过是把各将领的家眷作为人质,让他们死心卖命罢了。呸,他看着报信亲兵的背影走远,没好气地吐了口唾沫。看来反叛给李士桢提了醒,敲了警钟。如今城池陷落是早晚的事情,李士桢是无论如何不会投降的,那些家眷作为人质,也就只能给他陪葬了。
长街上,却有一群满州小孩在那蹦蹦跳跳玩耍着,他们一边玩耍一边还对着汉官家属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鄙夷,时不时还能从他们口中听到诸如“汉蛮子汉狗”等侮辱性的词汇,气得那帮汉官家属脸色发青,却又不能去和这些满州小孩计较,他们也没这个胆子,只能把气憋在肚子里,一个个沉着脸进了将军府,把个门口接待的包衣们看得十分尴尬,昨闹这么一出呢。
将军府门口接人的都是府里的汉人包衣,在满城中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平日也没少被满人家的孩子耻笑欺辱,因此虽然一个个人模人样的站在那里,但却没一个敢过来斥责这帮小孩的,只能将这事报了上去。
汉官家属们不敢发作,将军府里的人却不能任由这些满州小孩鬼闹,毕竟来的汉官家属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且是做人质的,身为主家,将军府可不能让这些汉官失了颜面。
在请示了府里主事的后,负责接待宾客的管事吩咐门口的包衣奴才,让他们想办法把满州小孩哄走。
一听要自己去哄走那帮满州小祖宗,几个包衣都傻了眼,那帮满州小祖宗可是满城里的小霸王,平日见着都要躲,哪里敢去招惹他们。可管事的脸色更吓人,没办法他们只得去厨房拿了些点心甜食过来,希望能用这些好吃的哄那帮满州小祖宗离开。
好吃的送上,好话说净,不想一帮满州小孩吃完后,却没有听包衣的话走。反而继续在那指着进府的汉官哄笑,急得几个包衣心头直上火。
领头的一个大些的孩子更是十分不高兴的对几个包衣说道:“你们这帮奴才干嘛撵我们走?我阿玛可是佐领,小心我告诉我阿玛你们欺负我,到时有你们好看!”
一听这话。将军府的包衣们脸色发苦,为首的赔笑道:“西林家的主子,你就别难为我们了,我们有几个胆子敢撵你们走噢,只不过你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给将军些面子,甭在这笑话那帮汉官家属,成不?”
“哼,你就是想撵我们走!”另一个刚蓄辫的小孩气得叫了起来:“我玛法可是跟太祖爷打江山的,我阿牟其
是宫中的侍卫,我干嘛要给那些汉狗面子?”
那几个包衣都是祖上就在关外的,听得懂满语,知道玛法是满语爷爷的意思,阿牟其指的是伯父。那小孩一看就是正黄旗的,要不然他伯父也不可能入宫侍卫。
唉,还有别的办法嘛?他左思右想,长吁短叹了一阵,挥手叫过几个亲兵,便要派他们去搬移家眷。现在还只是通知,李士桢还要假仁假义,没有悍然派兵强行为之,可如果迁延不办。他便少不得要动粗了。
“大人。”很久不见的副将吴启镇带着几个亲兵突然出现了,只是脸上汗迹斑斑,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累成这个样子。
“你上哪去了?”他瞪着这个知交好友,脸色不悦。
“大人,借一步说话。”吴启镇喘了两口粗气。伸手示意。
他疑惑地跟着吴启镇来到城下背静处,还未开口,吴启镇已经沉声说道:“我已经带人把家眷移至隐秘地方,还有大人的。”
什么?他大吃一惊,嘴巴张大,不可思议地望着吴启镇。
吴启镇苦笑一下,说道:“内城被破是早晚的事情,咱们倒是不怕死,可家眷何辜?我可只有一个儿子。才一岁。李士桢也真够狠的,不为别人考虑,却只要大家伙陪葬。”
“你,你想反叛?”他的手握住了刀柄,身旁立刻有人逼上,却是吴启镇的亲兵。
“本来是想等等,可现在却不得不反了。”吴启镇眼中寒光一闪,逼视着他。“李士桢搬移家眷的命令已下,你我两人的亲眷久不至王府。你说他会怎么想,怎么做?”
他沉思着,手慢慢从刀柄上松开、垂下。他觉得似乎落入了吴启镇的算计,好象不得不反了。只是这种感觉一出,他倒觉得有些轻松,是终于能做出自己难以做出的决定。还是为了家眷突然有了一线生路,他也说不上来。
“大人哪,干等着便是全无生机,你、我,还有各家的父母妻儿。”吴启镇苦劝道:“反了的话。咱们可能会死,可家眷可保无虞呀!”
“为什么?”他有些不解地问道。
“有人证啊,证明咱俩立功反正。”吴启镇突然狡黠地一笑,说道:“我在外城留了人,应该知会了明军。能不能成功无所谓,只要搞出动静,让明军知道我反正了,死了又怕什么。”
“原来如此。”他突然发现小瞧了这个副将的智慧,安排得不错,在外城行将失守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些,这脑袋够快的。
吴启镇不说话,注视着他,围着万文秀的几个心腹也露出了杀气。
“好,咱们反正。”他咬着牙迸出几个字,顿时听到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