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听见对方说他们是普兰公司的,不由得惊讶地问道:“你们真的是普兰公司的吗。”
对方那个工作人员扫了一眼林远,见到他十分年轻,还以为他是许景澄的随从,于是就沒有理他,接着给许景澄讲解陀螺仪的事情,沈晚晴在一边问道:“不就是一家生产陀螺仪的公司吗,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林远说道:“这可是普兰公司啊,他们公司的产品改变了海战的历史,你知道以舰炮为主要作战武器的时候都要准备什么吗。”
沈晚晴说道:“当然知道了,要想让炮弹击中对方的军舰,就要掌握好开炮的时机和方位,在让炮弹恰好落在敌人军舰会驶过的那个点上,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就要测算出敌人军舰的距离,方位,还有速度。”
林远说道:“那好,你知道这些数据应该怎么测量吗。”
沈晚晴不说话了,林远说道:“首先是距离,距离有两种测量方法,一种是用光学方式测量,说白了就是用望远镜和能够指示方向的刻度盘,两者结合,用三角测距的原理计算出距离,还有利用人体视觉效应制成的体视式测距仪和合像式测距仪,我们以后再说。”
“光学方式是使用光学波段进行测距的,还有使用微**段进行测距的设备,就是雷达,用电磁波发出和反射波到达的时间差,乘以光速除以二,就是雷达与目标的距离,雷达测距的学问也很深,需要用的技术也非常多,这个时代还沒有这样的技术。”
“在现在的光学测距条件下,距离测量和方位测量是分不开的,只有把方位测量出來了,距离才有可能被测量出來,那么就剩下速度了,在有雷达的条件下,我们利用反射波频率与反射体运动速度的关系,也就是多普勒效应,可以很容易地测量出速度。”
“可是这个时代沒有雷达,所以航速的测定就要依靠人的经验了,依靠船艏冲击水面产生的波浪來判断敌人军舰的速度,但是测量完距离和速度之后问題就來了,你测量的距离只是你测量时刻的距离,而敌人的军舰不可能傻停着不动,它一定是在高速运动之中。”
“当你的军舰和敌人的军舰平行行驶的时候,这个距离是不会变化的,可是在实战中,你和敌人之间肯定是有夹角的,这样一來,距离就在时刻发生改变,那么我如何根据已经知道的数据,來确定我下个时刻该往哪里瞄准。”
沈晚晴茫然地问道:“对啊,这样的话我们该往哪里瞄准啊。”
林远说道:“在人类海战刚刚兴起的时候,是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題的,因为最原始的海战大家都是面对面的,你看古代的海战武器:在船头装上尖利的钢锥,用來戳穿敌人的船;在船上安装拍杆,像拍苍蝇一样击打敌人的军舰,不过最常规的战术还是跳船帮,就是跳到对手的军舰上,然后刀刀见血地肉搏。”
“等到火炮技术发展起來,人们就开始把火炮搬到船上,火炮也就成为了海战的主要武器,火炮发展的初期,射程比较近,所以那个时候海战都是抵近对轰的,根本不需要考虑距离变化的事情。”
“可是到了这个时代,19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火炮的射程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最初不到一千米增加到将近四万米,所以瞄准的问題就极为突出,为了解决瞄准的问題,人们想出了这样的解决方案,如果能够求取敌人军舰在单位时间内的距离变化量,就可以确知他在某一段时间之后的位置了,那样火炮也就能够精确瞄准了。”
这时许景澄看着林远故意咳嗽了一声,林远这才明白,原來他是嫌自己的声音太大了,林远连忙把声音放小,接着说道:“于是人们就连续观测一段火炮的距离数据,用数学方式求解它在单位时间里的距离变化,可是这样做是很难的,因为存在大量的观测误差,而且数字都很大,不容易计算。”
“于是改变海战历史的东西就登场了,,以机械式计算机为核心的火力控制系统,机械式计算机就是用机械的方式來计算,比如计算乘法2乘3,可以用两个齿轮,传动比定位3,让其中一个转动两圈,另一个的圈数就是结果。”
“用于计算军舰之间距离变化的机械计算机最初是由一个名叫德梅里克的人发明的,这个发明是在1902年,后來在1903年又出现了维克斯钟,这种钟可以对距离变化率进行积分计算,从而算出当前的距离,不过由于军舰在海上受到波浪的作用,所以测量距离的时候经常造出误差。”
“如果距离都沒有测量准确,那么距离变化率也就不可能准确,所以这个时候,普兰就出场了,他原本是一名律师,可是后來对火控系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來成立了普兰公司,把陀螺仪用在了测量系统的稳定上,并且对以前的简易的火力控制装置进行综合和改革,从而研制出了普兰火力控制系统。”
“普兰公司弄出这套系统之后,各国的海军都开始重视火控系统,所以在一战的日德兰海战和二战的几次战列舰作战之中,双方主炮的交战距离都在二万米以上,这套火力控制系统本來应该在1908年才出现,沒想到竟然足足提前了十二年。”
林远长篇大论了一番,许景澄走过來说道:“刚刚他们说了,这个陀螺仪的作用很神奇,能够用來稳定东西,用这个东西可以测出船在茫茫的大海上偏离了预定航线多少,从而校正航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