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周万豪在外面闯了那么多祸后,周全海的脸色一直不好看,他阴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就连要出去给叔叔送东西的平安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不把他爹气死,他是不会罢休啊。”周全海长叹了一口气,关于周万豪在外面fēng_liú是非多的事儿在阿古村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再怎么胡闹,都不至于闹到要被人打断腿,打伤过。
现在整个人出去半个月没回来,竟然还因为赌债欠债被人打了。
“爹,娘,我和平安去看看叔父了。你们也不要太上火,万豪还小,等过几年就好了。”田天乐拉着平安的手,平安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娇滴滴地待在他身边。
“去吧,有些话不要对你叔父说,他身子不好。”周万豪交代着,心里无比的难受,他那个弟弟身子本来就弱,加上整日的酗酒,身子早就垮了,如果让他知道他宝贝万分的儿子被人打的下不了床,估计能够吐血。
周生华被留在家里收拾屋子,晚上平安和田天乐要住下的,一些被褥都没有晒晒,这活儿就交给了他。
平安跟田天乐手牵着手走在去周万豪家的路上,突然发现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尾巴,两个整日跟在蛙后面玩耍的孩子,竟然远远的跟着他们。
“你们两个小家伙是准备一直跟着我们吗?”
他们这一路走的可是真辛苦,邻居们知道平安回来后,有事儿没事儿的都出来看上几眼,凑凑热闹。
光是打招呼也打了一路,现在又被两个小家伙盯上,平安干脆停住脚,抓了两块糖出来。
小孩子眨巴着眼睛,远远地停下,平安伸出手来。两颗糖诱人的躺在她的手心里“来,“拿去。”
两个小孩远远的站着,就是不肯上前。
田天乐从平安的手里将糖块取了下来,放在旁边的石头上。“我们走了,愿意吃糖,到家里来,家里还有。”
两个人走远,孩子才上前将糖块拿起来,但是却没有折身就回去,而是又远远的跟了上去。
在一处半新的房屋前,散开跑着几只鸡,还有一条黑色的狗。
地上都是脏乱的鸡粪,被鸡弄乱的黄土。
一股臭味儿从院子里飘出来。平安皱了皱眉头,看向田天乐,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低头微笑着看向她,“到了?”
她点点头。这就是她叔父家没错,只不过才半年没见,她嫂娘好像又长进了,连卫生都不搞了。
到处跑的鸡就像是野生的,就连那条黑狗都瘦的皮包骨。
这地上乱的都不知道脚该往哪儿放,一不小心就会踩一脚屎。
“你很意外吧。”平安觉得自己有些脸红,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寒酸。这就是她的亲人住的地方。
比那些乞丐好,就好在还有间房子,有几只鸡。
可是住的环境却也比乞丐好不到哪里去。
“有点儿。”田天乐依然微笑着,这个地方脏乱差,实在是和他想象的差太远。看着周万豪那牛掰哄哄的样子,他一直以为他们家最起码也像平安家那个样子。
刚刚到这里的时候。他不敢相信这就是周万豪的家,可是看到平安眼中流露出来的失望他立刻就明白了。
只是不想表现出来,让平安觉得难受罢了。
其实他还没有回复记忆的时候,带着平安居住的环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平安比较干净,就算是破瓦房也可以收拾的井井有条。
“走吧,别傻站在这儿了,等会儿别多话!”田天乐挽起她的手,那双温暖柔软的手,瞬间将温暖从指尖传递至她全身,刚才的那些失落一下子被击的荡然无存。
他是爱她的,所以怎么会因为她的叔父而看低了她,她这不是太小看他了吗?
走进院子,这种想法却突然又席卷而来,院子里竟然还散跑着两头小猪仔,猪大便随处可见。
臭烘烘的味道,简直无法让人再前进一步,只是房子的烟囱还在冒烟。
平安看了田天乐一眼,他却嘟嘟嘴,被风吹红的脸颊上甚至挂着淡淡的微笑,示意平安继续。
“婶娘,叔父?”
平安在院子里喊了起来,这个点儿煮饭恐怕是太晚了些吧,真不知道他们一家三顿饭都是几时吃。
周蔡氏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上面还沾了几根草叶,身上的衣服已经多年没洗过一样,油污遍布,两只粗糙如树皮的手在围裙上胡乱的摸了几下,从屋子里一步一摇晃的走了出来。
那张脸几乎都不能看了,满是污渍,勉强能够通过眼白判断出眼睛的位置,那两个绿豆一样的珠子滴流转着。
“啊!平安!是平安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比看到自己的儿子还高兴,平安觉得心里一暖,虽然她脑子有点儿问题,可是人还是善良的吧。
田天乐也是微微笑着,看到这样一个虽然蓬头垢面,却还心怀轻轻的嫂娘,他也热切的喊了一声,“嫂娘!”
对方好像没听见,冲过来,平安还在想着要不要和她抱抱,她身上实在是太脏了,这一抱,估计自己身上得沾上那味道,挥之不去。
即使是冬天,那股味儿依然可以清晰的闻见。
之间周蔡氏扑过来,平安刚刚准备张开双臂来个拥抱,有味道算什么,怎么样也不能够伤了她的心,只是……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她尴尬的站在那里长着双臂,可是两手却一松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