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旗记铁厂和诺维船厂,开在大清也不是坏事,换个思路一想,这或许就是自己的机会。
“怎么不能?我刚刚给你说的伍秉鉴,可是首开先河之人,当年的东印度公司。说句不好听的,也得仰仗伍家的鼻息,东印度公司五六百万的借款,都是出自伍家。
无数的英米商人,也在伍家借过银子,咱们现在去找这两家合作,就是在扶他们一把,拒绝?除非这两家的东主是傻子。”
想起在广州辉煌一时的伍家,潘仕成也是不胜唏嘘,过千万两银子的身家。曾几何时自己也快到了。只是败在了朝廷和荔香园手里。若不是自己这爱婿,荔香园现在已经快走到末路了。
“如此甚好!那咱们就出份大钱,让旗记和诺维,成为咱们的长工。专司研制全铁结构的火轮。缺技术让旗记、诺维出面,缺钱就是咱们的事情。
岳父大人,您能促成此事吗?”
想到了这一点,杨猛的声音也急切了许多,机会啊!天大的机会,英米杨家三方合资,再安插些人手,这诺维船厂,就是杨家海军崛起的基础。
“研制火轮?星斗。这事儿可要慎重啊!要不你再拖一段时间,等等壬雷斯,重炮他都能解决,想必铁壳火轮也不在话下,自己研制耗资靡费。还很难有实在的东西。
林则徐、长庆、潘世荣,包括我在内,都已经试过了,没有洋人工匠,这研制火轮,只是徒费银钱罢了!
如若只是那旗记铁厂一家还好,但加上诺维只怕难以成事啊!英吉利人处处提防大清,只怕他们出工不出力,建了船厂也会徒费银钱,拖累云南啊!”
研制战船、水雷,是潘仕成心中的一块病,自己虽然因此得了朝廷的赏赐,可也因此带着荔香园潘氏走向了末路,爱婿杨猛又要走自己的旧路,潘仕成有些不看好将来的收获。
“无妨!英吉利人也不是一体同心的,这诺维船厂来大清造船,看到的只怕是利益吧!许以厚利,如果这诺维船厂的东主,不打算出力,咱们在联合旗记挤走他们就是了。
米利坚不是也有铁壳船吗?让旗记引进一家船厂,少了他诺维咱们就做不成火轮吗?
建这个船厂,我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培养咱们自己的造船工匠,让他们学西法、学先进的技术,造船业不是做倒手的买卖,靠的就是时间,来积累技术经验。
让十三家那里加紧一些,这段时间多找些铁匠和造船的工匠,许给他们厚利,让这些工匠在船厂学西洋的造船术。我在云南也预备些人才,过些时间也一并派过来。
旗记与诺维的船厂,咱们一定要拿下!”
由小船到大船,由商船到战舰,杨猛心里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庞大的舰队了。
“好吧!我尽力!”
“不是要尽力,而是必须促成此事!如若那诺维的东主不识相,就差人暗杀他!杨福良那里有人手!”
“星斗,咱们这是在买卖,不能老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再说了那诺维的东主,也不在广州城,你怎么下手?”
“这样吧!这段时间云烟得来的金银和货物,就不要往云南送了就地解决,得来的银钱,全部用于购买白云的煤矿和从化的铁矿。
凡是能运到广州的煤铁,您都要查明了来路,但凡离广州距离近,运输方便的煤铁矿,咱们都要拿下,无论是私人的还是朝廷,大把的砸钱,那些死硬的,就交给杨福良处置。”
想到未来的舰队,杨猛的心里就一片火热,直接把岳父当成了手下,一道道命令随口而出。
“你这是何苦呐?刚刚说了让你慢一慢、缓一缓,这还没等回头呢!你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可不是好事儿!再说了广州附近的煤铁私窑、官窑数不胜数,全部拿下不说这花费的多少,单单广州将军那里就行不通啊!
广州附近的煤铁,虽说无论官商都是小窑口,但也是不可或缺的东西,绿营的枪炮刀剑,都需要煤铁,你这么一弄,不是自个给自个找不痛快吗?”
杨猛的出发点绝对没问题,可在岳父潘仕成看来,垄断广州附近的煤铁,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而是个招灾惹祸的是非窝。
在大清各地驻守的将军历来都是由旗人把持,不是说这煤铁有多重要,而是这煤铁是广州将军的钱袋子,你急火火的上去断人的财路,那广州将军能善罢甘休?
“广州将军?拿钱买!他一年从煤铁之中获利多少,咱们直接给他加上五成,不行就翻倍!把煤铁变成潘氏私营的产业!在大清没有银子买不通的官员,我这么做主要是控制旗记,让他们乖乖的与我们合作。
如果那诺维船厂的东主不识相,就给旗记银子,咱们两家建个船厂,能不能造船先不考究,关键是培养咱们自己的人手!”
“这……这……这怎么还说不通了?我不是心疼那些银子,而是心疼你,你何苦跳这个火坑呢?”
见杨猛依旧一副急火火的模样,潘仕成也急了,这事儿不能这么办,自己这爱婿行事太过急促了,忙中出错!做事不谨慎,这是大忌啊!
“就为了那一步,大清差了一步,现在云南也差了一步,咱们不能总差一步啊!
这里差一步,那里差一步,合起来就是咫尺天涯,大清的海疆太长了,没有舰船咱们就块肥肉,步卒再强也守不住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