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打水陆洲。三千对三千。向荣自忖不是石达开的对手。想赢,就得奇袭啊!
向荣这两天频频查探水陆洲,也没逃过石达开的眼睛,硬打向荣的一万人马,石达开想都没想,不为别的,只为自己那些个老部下。
石达开虽说没打过大仗,但手底下也是有支直属的军队的。之前石达开做的一直是拱卫天王的活儿,一千多老兵在手,这也是太平军之中,最能打的一支部队,这支老兵一点儿也不比西王萧朝贵起初打长沙的那支老兵差。
其余的近两千人马,也是石达开凭着翼王的身份,在湖南新兵之中选的精锐,经历过攻城战的他们,战斗力也算强悍。
天王有天王的谋算,东王有东王的谋算。他石翼王也有石翼王的谋算,保存实力还要立下战功。就是石达开的谋算。
萧朝贵挂了,他手下的人马被东王给收了,石达开可不想跟着东王混,有了带兵打仗的机会,石达开想扩军还来不及呢?岂会与向荣硬拼损失兵力?
既然这向荣频频探查水陆洲,八成是对那块江中的要地起了心思,想想也是,只要占据了水陆洲,这太平军的后路就断了一多半,向荣想要水陆洲,石达开也就有了诱饵。
长沙城的形势不妙,对付向荣要快,心里有了想法,石达开也不犹豫,当日下午,就带着两千人马,直奔最远的常德而去,而剩下的一千人马,除了要拱卫西岸的营垒,能派到水陆洲的也就剩三百多人了。
向荣也是老行伍,生怕石达开用的是瞒天过海之计,他派人一路跟着石达开的队伍,到了宁乡附近,一边派人给常德报信,他一边给长沙那边发出了消息,明日一早到城楼看戏。
一路从广西走来,其实向荣也是打算剿灭太平军的,只是兵不成将也不成,许多时候,心里就是有万条妙计,看着那些每日里噙着大烟枪的属下,向荣也就死心了。
到了长沙被左宗棠这个穷酸羞辱了一顿,向荣的心里也一直憋着气呢!他向荣怎么了?他向荣可不是那些使银子上位的货,他这提督之位,是实打实用刀剑拼出来的,朝廷骂骂也就算了,他左宗棠一介布衣穷酸,也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配吗?
打个胜仗,一是要提提气,二是断了水陆洲的浮桥,也就断了太平军的后路,左宗棠不是要死围太平军吗?自己堵死了他们的后路,一万人马驻守水陆洲怎么也能支持个把月,就看他左骡子如何应对了。
一块石头三四个鸟,这脑子向荣还是有的机会难得,连夜安排好了渡船,向荣只等着第二天一早攻占水陆洲,断掉长毛贼的后路了。
岂不料这些都在石达开的谋算之中,石达开的人马过了宁乡之后,就加快了脚步,甩开向荣的探马,他们有连夜赶到了湘江,这里早就有船只等候了,连夜开动,后半夜的时候,石达开这两千人马,就悄悄的藏在了水陆洲的橘林之中。
长沙城中,得了向荣的急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了,一瞧明日一早登城看戏,这巡抚张亮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季公,你说这向某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呵呵……到了河西,唯一可战的地方就是那水陆洲,向军门这是要趁石达开兵力空虚,抢占水陆洲啊!
听闻这石达开不过二十出头,看来阅历还是浅薄了一些,只知道攻城拔寨,却不知道这水陆洲的作用,若是向军门占了水陆洲,城下的长毛贼就算死了大半,只要各省的援兵抓紧些,在长沙城下,围杀长毛贼指日可待!
新任钦差徐广缙的两千绿营兵、六千潮勇,已经很接近河西了,只要向军门明日建功,大事可期矣!”
左骡子虽说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张亮基的心里却有些不安稳,这向某人要是真有如此能耐的话,长毛贼岂能窜出广西,来祸害湖南?
“季公,明日一战……”
“抚台大人,明日一战无论胜败,这向军门都是有功的,胜了自然最好,不胜对各路大军来说也是个表率,抚台大人,您怎么也得准备几千两纹银犒赏一下向军门呐!”
“季公高明,我这就去准备,若是胜了,咱们也要防着长毛贼攻城啊!”
“这个自然!”
张亮基走了,左宗棠的脸色却沉了下来,打心眼里说,他是不想让长毛贼就此被灭的,灭了长毛贼,哪还有能快速建功立业的好去处?但向荣是个倔种,说是不成的,但愿这长毛贼的计策高明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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