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前的女子穿着异域风情的衣装,一张深邃的面容藏在褐色头巾下,只留下一双明亮的深绿色眸子映着烛光,惊愕的看着羽南。
“你们是谁?”
她哐啷一声站起身,警惕的拿起梳妆台前唯一的利器,一把锋利的剪刀。
她的反应反而让众人手足无措起来,几人都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羽南更是将战矛攥于锋形,随时准备一记神圣十字拍下去。
——众人一副杀气凌然的样子难免吓到了她。
也是伴随着她的声音响起,
旧城,突然活了过来。
身前身后的几间屋子不约而同的打开房门,里面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人影一一走出,他们起初都是一脸高兴的喧哗着什么,然后便看到了众人。
人群一愣,接着妇女立刻将孩子带回屋子,壮年的男人顺手拿起一旁的农具,将锋芒对准众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围在歌祭祀的门前!”
“快点离开这里,不然我们就要不客气了!”
“放开里面的人质!交出臭豆腐蛋!”
……
好像有一个跑错片场的。
羽南给众人递了个眼神,眼下这诡异的情况很像众人曾经经历过的亚哈古尔小镇,这些人难道也是死后被困在这片城中的冤魂?
云生结海突然惊呼一声:“你们看天上!”
众人立刻抬头看去,顿时惊住。
这哪里还是什么地下空间!
混着黄沙的热风飞舞在天空中,穹顶,一颗火热的煌煌大日丝毫不吝啬的挥发着热量,尽情的烘烤着这片大地。
周围看去,整座城市瞬间焕然一新,哪还有什么灯火通明,完全是日光照耀!
此时每家每户的门前都贴着喜庆的新联,并且将一个用黑布蒙起来的竹笼子高高挂在房前,夜郎国的人似乎正在欢庆一个对他们来说相当喜庆的日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笑容。
当然,并不包括众人身前的这些人。
目光再往更远处看去,那座庞大的黑玉金字塔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圆顶宫殿。
“这是怎么回事?”
紫玲珑错愕的道。
众人一直都身处这片空间里,可是发生的这些翻天覆地的改变,竟然都悄无声息的瞒过了众人的感知,这是怎样一股诡异而强大的力量才能做到!
别说众人,就连羽南都毫无察觉。
他沉声道:“先把武器收起来。”
然后他没理身前警惕的人群,将目光转回到被他们称之为歌祭祀的女人身上。
就在这一转身的功夫,屋子里也发生了变化。
无孔不入的阳光将整间屋子照的一片通明,头上裹着纱巾的女人也换上了一身繁重的银饰服装,一动起来顿时叮铃当啷的作响。
羽南没打算跟他们立刻起冲突,有过以前亚哈古尔那个村庄的诡异经历,他知道贸然冲动并不会引起好的改变。
他道:“你好美丽的女士,我们是途径此地的冒险者,无意冒犯,只是你的歌声天籁一般,让我不自觉沉浸在里面,回想起了一些痛苦的往事,所以有些情不自禁。”
“外界的冒险者……”
歌祭祀明眸闪烁,那深藏眼底的警惕感并未消失,反而更涌上一股忌惮的情绪。
对于掌握着极其珍稀的歌灵一族的夜郎国人而言,外来者通常都代表着贪婪和破坏,他们总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将歌灵从夜郎国诱拐走,然后高价转卖给其他人,让歌灵饱受灾难。
同样,这些外来者往往都拥有着强大的实力,歌祭祀深知单凭眼前这些普通居民无法保证她的安全,只会平添伤亡,必须得通知皇宫的歌卫才行。
念头转瞬即逝。
歌祭祀轻轻一笑,如黄莺吟鸣的声音响起:“大家不必惊慌,只是外界来访者,都散了吧,今天可是神音日,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坏了气氛。”
“又是外界的人……”
周围的人群顿时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外界人的奸诈与贪婪是印在每一个夜郎人的内心里面的,可是夜郎国又称黄沙之国,除去拥有歌灵一族的骄傲以及丰厚的音乐底蕴以外,他们的农作劳务水平极其有限,要不是靠着外界的贸易往来,他们都不知道饿死多少人了。
从这一点来说,大多数夜郎人对外界的商人和探险者都是心存感激的,当然要是涉及到偷盗歌灵的问题那就另说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外界人绝不会伤害夜郎国的居民。
那将引起整个歌灵一族的敌视,被手中沾染着夜郎国人鲜血的人抓住,歌灵会选择立刻自杀,让他们得不到一丁点的收获。
也正是因为如此,尽管有无数强敌虎视眈眈的盯着歌灵这个神奇而美妙的种族,夜郎国却还能屹立在黄沙中不倒,甚至还能无忧无虑的过着每年一度的神音日,祈祷神临。
羽南道:“多谢理解。”
“不客气。”
歌祭祀眼神恍惚的掠过羽南身后众女,有些诧异这队外界冒险者为什么美貌女性有这么多,难道都是这男人的眷属?……
她心中很快有了判断,想来应该是某个大世家的子弟,带着自己的女人来夜郎国寻机缘。
像他们这种人最为麻烦,因为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在女人面前拉不下来面子,说什么也要弄走几只歌灵,偏偏碍于这种身份,国中还无法对他们展开强硬的态度,一旦引起报复,对于战力能力极弱的夜郎国人来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