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天弃猛地冲了出去,半空里抬腿虚踢,噼啪一声,劲风搅动气流竟铿然有声,那团直扑而来的火球半空一顿,随即猛然倒退,被踢回了外头人群中。
惊呼尖叫声立起,无数深红的火星在黑色天幕上点燃,似提前燃放的年节烟火,人群立即就散了,鬼哭狼嚎着四处逃奔,中间那老头拼命顿拐杖喊人也止不住,只留他叫声在午夜的村庄无力回荡。
“一群没用的东西!死不肯死,抓人来死还是不敢,只配淤泥里做野兽食!”老头子怒骂声响彻天际。
天弃一闪身到了他身边,一个手指就将他拎了起来。
“老不死,”他皱眉道,“你们玩的什么把戏?够了没有?”
“谁有心思和你们玩把戏!”老头子倒是硬气,毫不畏惧呸了一口,“运气不好遇上你们,要杀要剐随便!死在人手还比死在兽口好点。来!来!”梗着脖子向前一递。
天弃一把将他掼在景横波脚下。
“充什么人王,老实点!”
老头子呜呜地哭起来。
“谁好好地想着害人,这是作了什么孽哟……”
他一边哭一边诉,景横波听了好半天才听懂。原来最近北辛城主发布命令,要求每个村庄都必须上交一头寻金兽。大王村附近沼泽有寻金兽,但向来凶狠狡猾,难以捕捉,除非活人之肉,根本无法引出。上头勒令年三十之前必须要交一头寻金兽,否则就要加倍交明年的赋税征粮。大王村每年交完征粮已经十分吃力,不过勉强维持温饱,再双倍,非得饿死不少人不可。眼看期限将到,没奈何抽签决定派活人做饵,务必在年三十之前捕到一头。谁都知道去做这个诱饵九死无生,签抽得心惊胆战,最后签抽到了寡妇家的傻儿子,寡妇不肯,脱鞋砸人,砸到了景横波这一批人。老头子一看有外人进村,大喜过望,就动了想捆外人去做诱饵的念头,谁知道这群人个个变态,几次出手都失手,还吃了好大亏,眼看骑虎难下,只好纠合全村青壮,以放火烧屋相威胁。
老头子最后哭哭啼啼地道:“咱们也是被逼无奈,只求诸位公子小姐饶过村里人……”
景横波却在想,黄金部的掌权者,忽然要这么多寻金兽是做什么呢?
她之前听说过,黄金部当年反叛,为了积蓄金钱从他国购买武器,私下开采了很多矿山,黄金存量极速减少,这些年已经没有太多产出,现在的黄金部已经名不副实。
忽然需要寻金兽,难道又发现了矿脉?寻金兽寻黄金速度极快,黄金部这么急着要黄金干嘛?难道又想把当年的事情重演?
她对黄金部很敏感,因为黄金部族长,和桑侗是儿女亲家,桑侗有一女,嫁给了黄金部族长的二儿子。一直以来,黄金部和桑家守望相助,和轩辕家关系也不错。在八部中,黄金部也是最游离于帝歌之外的一部,这一族反了降降了反,在大荒历史上就是出名的反骨之族。
只要和桑家,轩辕家扯上关系,她就不能放松警惕。
景横波真心对这个部族没好感,看这村子人就知道了,为了自己逃生就可以暗害外乡人,软的不来来硬的,如果碰巧来的不是她们,是一群没有武功的人,想必现在已经被药倒,捆到沼泽当活人诱饵了。
而且他们对自村人也心狠手辣——那么巧就抽到无依无靠的寡妇的傻儿子?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景横波是不信的。
她不想管闲事,一脚将老头踢开,警告他们不得再打歪主意,就准备去睡一觉,忽然觉得,身边似乎太安静?
二狗子和霏霏呢?
霏霏好像先前喝酒之后就出去了?她原以为它去散散步,这家伙反正牛逼,也没在意,后来又发生不少事,也就把它忘了。
此刻想起,不禁心中一跳。
“看见二狗子和霏霏没有?”她问众人,众人面面相觑,景横波一看众人神情就知道不好,一个箭步抢出屋外,对那些又三三两两聚拢来偷窥的村人急声问:“有没有看见一只紫色的猫,和一只金刚鹦鹉?”
众人都茫然摇头,只有一个孩子,怯怯地指了一个方向,道:“我看见一只颜色很怪的猫,往那里去了,还有一只鸟,悄悄跟在它后面……那猫歪歪倒倒,好像喝醉的样子,我害怕,没敢跟……”
景横波一转头,正看见,那是沼泽的方向。
……
“小怪兽居然会喝醉!”
“可能méng_hàn_yào对他它有兴奋作用?”
“二狗子跟去干嘛?不放心它?”
“它有那么善良?八成是跟去想瞧笑话!”
一刻钟后,景横波和耶律祁站在了传说中有寻金兽的沼泽边,夜里的沼泽除了有点闪光之外,看上去和平地没太多区别,黑暗深处,似乎有些异声传来。黑暗的更深处,是背面的巍巍大山。
因为怕七杀坏事,他们让天弃等人绊住那几个逗比,两人趁夜来到沼泽边,耶律祁刚刚点燃火把,想看清楚环境,就听见一阵翅膀猛扑声音,一抬头,就见沼泽上,二狗子疯狂地扇着翅膀,狂奔而来,一边奔一边大叫:“嘎嘎!喳喳!嘎嘎嘎嘎喳喳——”
景横波和耶律祁目瞪口呆地盯着二狗子,没想到二狗子不吟诗时的鸟叫,居然如此销魂。
不过二狗子连诗都不吟了,想来情况一定很紧急。
二狗子奔到近前,景横波这才看见它鸟毛都掉了好几根,平常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