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面前忽然就没了人。
疯狂状态的飞天鹞子扑上来。
禹春大惊,拼死要扑上。
夏紫蕊默不作声挡到景横波身前。
她脑后水晶发夹熠熠闪光,自从上次事件之后,景横波就把这个发夹送给了她。
景横波忽然一把拔下她的发夹,向前一抛。
“看看这是什么!”她高声道。
日光下水晶光芒闪亮,刺得禹春都眼睛一闭。
飞天鹞子向前猛冲的身形顿住,一抬头目光也似被水晶发夹照亮。他霍然抬手,接住了发夹。只看了一眼,便紧紧攥在掌心。
然后他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景横波。
“送给你,”景横波一笑,“我觉得你会喜欢。”
飞天鹞子怔怔地看着掌心发夹,又看看景横波,眼底杀气敛去,换了淡淡的迷茫,身体却越来越抖,嘴角白沫越来越多,脸上肌肉不断抽搐,越发显得眉目狰狞。
“羊癫疯!”忽然有人大喊一声,人人惊诧,潮水般向后一退。
“砰。”一声,飞天鹞子栽倒在地,四肢抽动。
人人后退,只有景横波上前,蹲下身查看。
“小心!”铁星泽和禹春都上前拦。
景横波摇摇头,起身随意踢踢那家伙,道:“拖进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陛下!”禹春和紫蕊都低声喊,神情不赞同。
这个人太危险,太不正常了。
景横波摆摆手,她有她的想法。
飞天鹞子死狗般地被拖了进去,昏迷中犹自死死抓着那水晶发夹。
一场风波停息,门口排队已经长到不能再长,拥雪挑了鞭炮出来准备放,马上就到开业的吉时了。
景横波看看人群,进了院子,里头已经重新装修过,保留了幽深的意境,又增加了一些明朗的点缀,原先有点阴森的氛围一改,一眼看去,修竹千竿碧影深深,清逸又幽凉。
铁星泽赞不绝口,景横波笑吟吟听着,“没想到我也有这么有意境的产业?”她看看铁星泽的气色,“刚才受伤了?”
铁星泽随意抹去嘴角一点血丝,笑得爽朗,“无妨。”
“紫蕊。”景横波眼珠一转,“铁世子是为保卫我受伤的,作为我的贴身女官,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这逻辑颇有些奇怪,送飞天鹞子去客房休息的禹春,回来正好听见,脸色古怪。
紫蕊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涨红了脸低声应是。
铁星泽看景横波一眼,神情颇有些尴尬。
“好啦好啦,”景横波见好就收,笑嘻嘻拉住他,“我答应给你一张画像的,来来,这边坐。”
“这个太贵重了……”铁星泽推辞。
“与其拿去挣钱,不如送给喜欢的人。”景横波摆摆手,一脸不在乎。
照相纸不多了,她打好主意要每幅都卖出天价,赚一把就收手,多一张少一张,都无所谓。
身边铁星泽忽然一僵,一旁的紫蕊也抬起头来,景横波怔了怔,发觉两人神情有异,想了想才明白。
“别多想,我的喜欢,就是看得顺眼,好朋友的意思。”她赶紧解释。
以前她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希望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铁星泽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点失望,紫蕊再次垂下了头。
屋子里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景横波示意铁星泽,“来来,你自己选个角度造型,我给你来一张。”
铁星泽那神情似乎还想推辞,景横波有点奇怪地看着他,“咦,你平常最爽快的一个人,今儿怎么这么抗拒?”
“还不是心疼您的银子,您费这么大心思做这个画像馆,自然是有重要作用的。”铁星泽想了想,终于应了,“臣也算薄有资产,您这画像馆开张,臣应该送贺礼的,您可不要推辞。”
“有钱不收是傻蛋啦。”景横波笑呵呵挥手。
铁星泽走到窗边,面对她随意一站,“就这样吧。”
景横波端起一个盒子,盒子开了一个口——她已经将拍立得改造过了,避免这东西过于精巧的造型引人追问。
“对了,”她一边找角度,一边开玩笑,“我这画像技术有神妙之处,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铁星泽似在望着窗外,随口问。
“据说人品不好的人,画出来会模糊哦。”景横波笑。
铁星泽回头,窗下光影模糊不清,看不清他神情,语气微微好奇,“真的啊?那我忽然觉得紧张了。”
景横波哈哈大笑,越发兴趣盎然,“还有还有啊,它能照出所有人的内在哦。”
“这回我倒不信了。”铁星泽也笑起来,指指她的手,“我的陛下,快画吧。你再这么抖下去,只怕画出来真的模糊了。那我算人品好还是不好?”
景横波笑不可抑,赶紧收了声,端好拍立得,正要按下快门。
忽然院内喧嚣,与此同时靠着窗子的铁星泽霍然转头,惊道:“怎么了!”
“咔嚓。”
快门声响。
“哎呀糟了。”景横波懊恼,按下快门的一瞬间铁星泽转头,这张八成要废了。
相纸慢慢吐了出来,她拿出来一看,“咦”了一声,喜道:“还好!”
铁星泽惊讶地道:“好了?”凑过来看。
相纸上窗边日光明亮,在铁星泽的额头闪烁,刹那转头万幸没让照片模糊,正好可以看见他侧面俊挺的轮廓。他靠在窗前,脸部微抬,似有微微惊讶之色,眼神放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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