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大元帅的府邸,在这一刻变得十分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秦牧。
平日里他也许高高在上,但在血海深仇面前,一切权势都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你……到底是誰?”秦牧感觉背脊在嗖嗖的冒凉气,他可以瞒着所有人向大月氏低头,但这件事绝对不能公之于众。
“陆人杰!”
扛棺男子平静的开口,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了!
“你姓陆?”
秦牧眼中升起了希翼的神色,对方竟然姓陆,他仿佛看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陆人杰,他们的目光都带着兴奋的情绪。
秦牧和护卫首领的兴奋是因为他们找到了反击点,而士兵们的兴奋是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了!
“快将他斩杀,他姓陆!”秦牧这个时候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命令士兵们动手。
除了护卫首领拔出了腰刀外,其它人都没有动手,与陆余所面对的场面似乎有些不同!
如果说整个秦皇朝唯一对陆姓没有敌意的地方,那就是北域了,陆北海的为人如何整个北域的人都清楚,哪怕整个天下都在说陆北海造反,北域也不会相信。
因为那个人是陆北海,一个在北域如神一般存在的老人!
你秦皇朝可以天下杀陆,我们作为子民无法反抗,但唯有一点不行,让北域子民拿起屠刀挥向陆姓之人,绝对不可以。
“难道你们也想造反吗?”秦牧有些慌了,因为他想起来了陆人杰这个名字。
依旧没有人动手,不过他人不动手,却并不代表陆人杰不出手,他已经懒得再和此人说废话了!
“哧!”
大刀倒斩,从地面逆向挥动,斩出一道月牙火刃,月牙火刃最初还只有一丈大小,但在挥出的过程中,却迎风暴涨,眨眼间便达到了数十丈!
秦牧和护卫首领都傻了,愣愣的看着巨大的火刃袭来,连躲避都忘了!
“轰!”
巨大的月牙火刃从二人身边错过!
“打偏了吗?”
二人心底都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他们的面色就变了,因为月牙火刃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他们。
月牙火刃碰到了禁闭的议事大厅的门户上,如同切豆腐般,直接切开,高大的府邸从地基到房顶全部被笼罩、切割。
“轰隆隆!”
摇摇欲坠的府邸终于开始了崩塌,眨眼间便塌陷了一半有余,而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废墟般的大厅,那里……正有两道狼狈的身影快速的闪躲着不断落下的房梁瓦片等物。
两人的装束这里没有人不熟悉,他们根本就没有掩饰,穿着蛮夷最普遍的貌似大衣,头上戴着白色的熊皮帽子,上面插着三根羽毛!
“蛮夷……”
众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那两道矫健的身影,眼睛顿时红了,这是种族之间的仇恨,延续的数百年,已经不分对与错了,除了特殊时期以外,只要见面便是厮杀!
“秦牧,你这个卖辱求荣的畜牲!”元帅府护卫副统领双目几欲喷火,他全家都死在了蛮夷的手中,心中早已恨意滔天。
“大胆,你想造反吗?”护卫统领到此刻还是表现衷心。
“造反有如何,姓秦的,你们全家都是畜牲,你们不仅冤枉陆元帅造反,更屠戮了整座北海城,老子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现在你竟然还敢勾结蛮夷,老子跟你拼了……兄弟们,是我北域男儿都跟我撕了这两头畜牲!”副统领疯狂了,卖辱求荣,这样的小人怎么配得上镇北大元帅之名!
“砍了这两头畜牲!”
“杀……”
……
在一盏茶时间以前,秦牧还是高高在上的镇北大元帅,可在一盏茶的时间后,他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所有的士兵都红了眼睛向前冲去,远在后方的秦牧又怎么能了解北域与大月氏的仇恨究竟大到了何种地步。
那是融入到骨子里的仇恨,连死亡都无法磨灭。
秦牧与护卫统领算是普通人之中的高手,但再高的手也架不住乌泱乌泱的士兵冲击。
二人死在了乱刀之下,包括两名大月氏使者也没有逃过一劫,都不需要陆人杰出手。
他悄悄的离开了北陵城,再次向南方进发,他看到了北域人对于爷爷的信任,心底不由的浮现上一股暖流,哪怕整个天下只剩他一个姓陆之人,他也感到自豪!
北域彻底的乱了,相信在不久之后,大月氏便会马踏中原,但这一切与陆人杰都没有关系了,他的爷爷为秦皇朝奉献了一生,最后又是何种下场?
在北域大乱的时候,云南王府!
“轰隆隆!”
无数铁骑从大宛草原冲出,化作杀戮洪流冲向了云南城,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偷袭,谁也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云南都懵了。
多年来的安宁已经让云南王府失去了当年的锐气,而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镇南大元帅恰巧外出访友去了,没有他坐镇的云南城,就像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即便抵抗也露不出锋锐的爪牙了。
溃败……云南城周围二十万大军被空降的五万铁骑打了个措手不及,连稍微像样的抵抗都没能组织起来便被打残了!
五万大军风卷残云般将云南城周围数百里犁了个遍。
二妮在发兵前下过命令,只杀有战力之人,妇人、老人、孩童不杀,她还记得当年陆前辈对她说过的话,并且始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