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翌日,也不见太阳升起,雾气倒是更重了些。匪石头一次被师傅叫起,简单在河边洗漱一下,也不用烧茶练功。想着要随着师傅下山去了,匪石甚是开心,哼着小调收拾东西,摸着昨日被花斑虎抓的伤痕,已经不疼了,师傅金创药效果是十分明显的。
“师傅,我们要去哪?”匪石开心地问。
但似是说了匪石也不知道,和尚说了一句跟着便好,便自顾自的走了。匪石也不觉得师傅有些异样,只道心中开心,师傅走哪,我跟哪的想法,开心的随师傅走着。
可是走着走着,匪石觉得不太对,怎么是往山上走,越走越高,越走越险,“师傅,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没有,少说话,跟紧。”
匪石只好老老实实紧跟在师傅身后,却见山势愈峭,树林是出了,却也只能见到半山腰雾气缭绕,下面多深,也不是十分清楚,怕是掉下去也难有全尸。匪石这般想着,生怕师傅加速把自己落在后面,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再往上百来米处,和尚已放慢脚步,这里山势已是和缓,却见一座亭台坐落在更高处,匪石心中惊讶更甚,却不得开口,怕被师傅责怪。隐隐听见上面似有人说话声,有男声有女声,不时还有笑声传来,当真热闹。走得近了便看到许多男男女女站在一起,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众人见到和尚更是笑意浓浓。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走近来盯着匪石看了看,对和尚道:“这就是你昨日说的那个‘私生子’?”匪石再笨也能听出这人是误会师傅了,怪不得师傅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便急急出面解释道,“我是师父收的徒弟,不是什么私生子,你们误会了。”
“阿弥陀佛...武道殿的那对奸夫淫妇还没死吗?”和尚反击道。络腮胡顿时气红了脸,众人皆尬,纷纷感叹智馕大师还是一如既往烂舌。
只见人群中又走出一人,却是拿着拂尘的道士模样,“你们就不要再胡闹了。这位小兄弟想必就是匪石了吧,智馕大师从不收徒,收了你也是奇事一件了。既然智馕大师到了,大家就开始商议大事吧。”似是道士比和尚更德高望重,众人皆点头称是,不再说笑。
匪石看着师傅得意的脸,只好悻悻的缄口不语,想不到师父如此语出惊人。和尚找个石头坐下,匪石在旁边站定,一副唯师命是从的模样。
众人围成一圈,各成派系,几个道衣道冠的道人模样以刚刚发言的道士为一派,是为丘什堂,道士名丘不一,是丘什堂在座四大长老之一。往右在座的是几个大汉模样,以络腮胡为一派系,是为武道殿,络腮胡名罗文。再往右在座的却是几个道姑模样的女子,以一个手持拂尘闭目养神的道姑为首,道姑名慧心。再往右便是和尚与匪石所在了。还有几个派系依次在座各有特色,持剑的,把刀的,居然还有背着箭袋手持弓箭的,真是江湖大了什么鸟都有,但也看得出,这次聚首主要以丘什堂,武道殿,红莲观,菩提寺为江湖四大派系。少年从未见过这般场合,大气也不敢出,只得老老实实站着,别给师傅惹什么麻烦才是。
待众人站定入座,丘不一站了出来向周围鞠了一躬说道:“诸位,在下丘什堂在座长老丘不一有幸承大家信赖主持这次五年一度的江湖聚首。”众人皆道,道长客气了。
唯和尚低声咕哝一句,“假好人”,声音太小,众人似是没听清,只有匪石纳闷,师傅这是怎么了?
“我堂虽一直隐居不丘山,但据外堂长老消息,最近五年元朝越发没落。近两年来,黄河决堤,淮河沿岸遭遇严重瘟疫和旱灾,元朝朝廷不把百姓当人看,黄河决堤,百姓苦不堪言,朝廷整治不利,势必会有一个新的王朝崛起,但这一阶段受苦的还是百姓,诸位看看我们该如何是好?”
络腮胡抢先说道:“我们各门派一直隐居各处,几百年来也是见证了朝代更迭,百姓受苦,但也不曾出手去干预这些事情,现在当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弥陀佛,罗胡子又在胡说。我佛慈悲,见死不救我们还是人吗?虽说朝代更迭我们无能为力,但救苦救难是我佛本家之事,袖手旁观,恕我佛做不到。”和尚盯着络腮胡道。
这时一个女道士模样的女子站了起来,“智馕大师说得有理,虽不能渡这天下,但我们也不能视百姓命比草贱,虽然我红莲观偏居山河一隅,但也愿随菩提寺一起去救助更多百姓。”
“嘿嘿,谁不知你们红莲观的慧禳师太对智馕大师有点意思?你们当然是要一起咯。”罗文出口笑道。道姑气结,羞愤不堪。
“罗文,休得胡闹!”丘不一道长训道。
“我觉得我们虽能救助百姓,但只会是一小部分,想当初洛阳师门,虎丘师门,龙虎门,因为干涉朝廷的事,皆被一一灭门,这才有了我们现在隐居各处,避世的江湖。若是现在出世,恐怕会步了前辈们的后尘。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了出来说道。
和尚瞧这书生面生得很,便开口问道:“阿弥陀佛,这位小兄弟是?”
丘不一道长狠狠地瞪了年轻人一眼,还不待丘不一道长说话,年轻人便自答道:“智馕大师好,我是丘什堂丘不一道长座下大弟子,里布。这次师傅带我出来见见世面。”
和尚笑着点点头。众人也觉得里布说的有理,分分感叹英雄出少年,还是年轻人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