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试试啊。”苏佩琳显然比韩墨有底气,“看看我是不是威胁。”
此话一出,韩墨噎住了。
沉默了足有一分钟,他咬牙自认栽了:“好吧苏小妞,恭喜你赢了。”
韩三少从小到大调皮捣蛋,鬼心眼足有一万个;要说这还是第一次吃瘪,居然还栽在这么个女人手里。
“算你狠!”就算面上吃了亏,以三少爷的脾气也不肯服输,“得了,那我在红河港等你!”娘的,到时候休想再瞒我。
无奈地叹了口气,韩墨急道:“现在你总要说,该怎么救我这个小兄弟吧?”
电话那一头却是沉默下去。
良久,苏佩琳悲哀地声音才是传来:“如果你这个小兄弟,已经出现高烧,休克的症状,那么……真的没有什么好方法能够挽救他的生命。”
韩墨周身一震,正要继续发问,苏佩琳却又惨声叹了口气:“现在最好的麻烦,就是给他一剂镇痛药,让他走的……舒服点。”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
再三追问,韩墨得到的,却也只是这样的回答。
双眉几乎完全拧在了一起,韩墨失神地挂上了电话。
显然苏佩琳和这位何大使很是熟悉。
尽管城市情况已变得很糟糕,大使还是竭尽所能给韩墨一行安排了最好的房间,并且为生病的徐小飞提供了最好的药品以及营养液。
只可惜这些东西对于徐小飞的帮助不大,他的败血症依然越来越严重,整个人也高烧不退,状况每况愈下。
就在徐淼再一次为徐小飞检查以后,恼怒的骂了一句:“妈的。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一个小伤口,怎么特么的就发烧还得败血症?就算体抗力再弱也不至于这样吧?”
韩墨并没有接徐淼的话,他只是靠在门框上静静地思索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听到徐淼说起“抵抗力”三个字,他不禁又想到那个穿的太空人一样的防护服的苏菲娜。
尽管苏佩琳没有直接言明,尽管韩墨完全不愿相信,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徐小飞,只怕很快会像菲琳娜一样,死于败血症。
夜,越来越深。
“给他一针吗啡。”韩墨眼底闪过一丝萤光,“让他……走得舒服点。”
徐淼腾地一下从床边站起来,满面震惊地回望着平静的韩墨:“这,这明明就只是小小的伤口。我已经替他缝合好了,怎么会就……”
“哥哥……”彻夜守候在旁的孙怡媛虽然不太懂“吗啡”,却还是听明白了“让他走舒服点”这句话的意思。
娇弱的女孩一直死死的守在自己的恋人身边,没有血色的小脸满是泪痕。
两个人从华夏一路跑出来,到现在可以说是生死与共了。没有徐小飞的照顾,她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这个大男孩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可是现在自己却倒下了。
她忽然就哭出了声:“哥哥,难道小飞真的不行了吗?”
回望着满面痛苦的少女,韩墨避开了眼光。
这一幕让他五味杂陈。
两个孩子从偷渡船上就跟着自己,一路出生入死的,他本想把他们两个送到大使馆安全的撤回祖国,可是没想到竟然变成这样。
尽管已经不是一名华夏军人,但向来把除暴安良作为己任的他,心头还是划过阵阵痛苦。
况且,徐小飞是在接受了他的输血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紧紧攥住了双拳,韩墨完全说不出话来。
看着韩墨的样子,孙怡媛忽然崩溃了,虚趴在床上一边哭一边喊着徐小飞的名字。
连向来没正经的徐淼也呆住了。
孙怡媛的哭声很快把段辰引来了。
这个华夏来的特种兵,眼看这一幕也不禁难受,虽然是早已经料到的,可是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似乎是感觉到了少女的痛苦,弥留之际的徐小飞,竟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哥哥……”眼中并没有女友的存在,少年却将全副的注意力,转向了别转脸的韩墨身上,“带我回家,好吗?”
韩墨一怔,不由将目光转了过去:此时,那原本朝气蓬勃的大男孩变得死灰一般,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带着无限的渴求。
他不由快步走了上去,轻轻摸了摸少年已经开始“退烧”的额头——他明白,这个时候的退烧,并不是身体好转的表象,而是徐小飞的身体,已被败血症彻底摧毁。
“好好睡一觉吧,”韩墨轻声道,“等回家的船来的时候,我会叫醒你的……我,带你回家!”
“我好幸运……”徐小飞翕动着唇含笑,“遇上了这辈子最值得追随的……”
话并没有说完,少年静静地合上了眼睛。
伸出手摸了摸徐小飞的脸,已经没有丝毫温度。
“小飞。”低声的念叨了一句,他声音有些发涩。
…………
两天以后。
大使馆里一片紧张,一队队穿着迷彩服的士兵组织着大使馆里的工作人员,和华夏侨胞坐上一辆辆由装甲卡车护送的防弹大巴。
这是执行撤侨任务的车辆和军队,而在离这里最近的白沙港则有一艘军舰等着这些人,然后将他们安全的带回祖国。
对于华夏来说每个同胞都同样重要,一旦有国家爆发战争,撤侨则是首要执行的任务。
所以在外的华人从不用担心,因为无论出现什么危机,他们总有可以回归的家。
此时,离车队不远的地方,孙怡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