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怔。
“旧相识?”他问道。
韩昌点点头。
“不止旧相识,而且还是,救命再生的恩人。”他说道。
什么?
皇帝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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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旧相识,且有大恩…”
“…怎么大恩了?”
“…韩昌也不清楚,他只是听冯中丞这样说,具体要等陛下问冯中丞了….”
“…冯中丞一直寻找恩人报恩,没想到自己喊打喊杀的竟然就是恩人…”
“…怪不得晕过去了….”
夜色蒙蒙。随着北风门外嘈杂细碎的不断的传进来,卢正放下手里的公文,站起身来拉开门。
门外的人立刻都闭口。
“卢御史。”他们施礼说道。
“今日风大,各处都看紧点。当值要有当值的样子。”卢正淡淡说道。
众人应声是,忙你推我我推你走开了。
卢正没有进屋,站在廊下看着近在眼前的宫殿。
想必皇帝今晚是睡不着了。
不过睡不着的何止皇帝一个人。
韩昌不知道怎么大恩,议论纷纷的众人也不知道,但他是清楚的知道的,而且就在一日前还再次听到过。
“而我冯林如今还能活着,这条命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以回报那位恩人的大恩。”
“而且,她不仅是救了我的命,还教会了我怎么说话怎么做官。”
“她怎么能与我的恩人相比?”
“我的恩公洒然大义,岂是这个靠着鬼神之说招摇的女子能比!”
想到这里。卢正摇摇头苦笑一下。
“这真是天意弄人。”他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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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得得的行驶在街上,两侧的灯火在风中忽明忽暗,让白日肃穆的御街变的更加幽暗。
街上的人并不少,离宫回家的官员的车驾随从不时而过。
韩昌放下车帘,有些疲惫的闭上眼。
“父亲。”
耳边传来焦急的喊声。韩昌猛地睁开眼,入目灯笼明亮晃眼,他忙闭了闭眼,再睁开灯笼已经移开了,夜色里韩元朝焦急担忧的面孔在眼前。
“我竟然睡着了。”韩昌说道,一面搭上韩元朝的胳膊下车。
冷风扑面,韩昌不由打个寒战。
韩元朝将斗篷忙给父亲披上。一手撑起伞。
“下雪了吗?”韩昌问道,一面抬起头伸出手。
寒风夹杂着冷冷的冰渣子砸在手上脸上。
“果然下雪了。”他喃喃自语。
“父亲,快些进去吧。”韩元朝提醒道,一面将伞放低,挡住劲风。
从冰冷的室外走进室内,扑面的温暖让韩昌再次寒战。韩元朝已经收了伞,接过小厮递上的茶汤捧来,韩昌一口喝干身子才从里到外都暖和起来,他舒畅的吐口气。
虽然很焦急,但韩元朝还是伺候父亲洗漱更换衣裳。等收拾完出来,几案上的饭菜也摆好了。
因为早晨要觐见,怕君前失仪没怎么吃饭,结果遇上这事,午饭在冯林家自然也顾不得吃,出了冯林家又赶到皇宫,皇帝可没有留他吃晚饭,此时此刻,韩昌觉得真是饿了。
但看着饭菜,偏又没有胃口吃,便饮了口酒,略吃了几口菜。
“父亲,到底出什么事了?”韩元朝这才问道。
原本说是觐见短则一刻钟,长也不过一个时辰,而且按照大家的猜测,韩昌就是属于短的哪一类,却没想到这一去就足足半日长,还前后三次入宫面圣。
韩昌叹口气,放下碗筷看着儿子。
“元朝,出的事,不算大事,而是可笑的和可悲的事。”他说道。
可笑,可悲?
韩元朝看着父亲。
“他们说是冯中丞出事了?”他问道。
“冯中丞的事,跟我们的事是一回事。”韩昌说道,“我猜对了,这个程娘子,就是那个娘子,我今日在宫里见到她了。”
韩元朝一怔,旋即明白了。
“父亲。”他神情也有些复杂,父亲对那个娘子感激不尽,当初在太平居听到那个婢女说不是的话,他心里真是松口气,只没想到……
父亲在宫里与这娘子相见,如果是没有他去太平居辞股份的那件事的话,可以说很欢喜,但偏偏辞股份在前,而且还是当着这娘子的面辞的,父亲这心里该是怎么样的……悲喜交加啊。
“父亲,是孩儿不孝,让父亲您受苦了。”
韩元朝推开几案,俯身施礼说道。
“孩儿明日就去程娘子面前赔罪。”
听他这样说,韩昌笑了。
“我也给那娘子说了这句话,你猜她怎么说?”他说道。
韩元朝抬头看他,迟疑没有说话。
“她说你没有把她当恶人。”韩昌说道,“所以不用赔罪。”
韩元朝坐直身子,面色变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倒是明白自己……
室内一阵沉默,灯花爆结。
“不是赔罪,也该是去道谢的。”韩元朝最终说道,抬起头视线清明坦然。
韩昌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一丝赞叹。
道不同不相为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选择,虽然做出抉择很难,但还是要选择的。
“哦对了,她说,你对她有大恩。”韩昌想到什么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对她有恩?”韩元朝皱眉,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