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一行,能够不分青红皂白进来砸店,段小涯猜想也不是什么素质很高的人,他们完全不讲道理。
段小涯也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所以能够洞察他们的思维,他们心里一定是不想赔钱的,毕竟这也是很大一笔钱。
但以大柱的性命作为要挟,他们就非要赔钱不可,而且要让他们相信,大柱是被脏东西附体。大柱的父母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人,他们对脏东西天生有着一种敬畏之情,这远比告诉他们,大柱只是身体问题要好的多。
而且必须让他们知道,除了他段小涯,谁也治不好大柱,否则他们就会去找别的大师。
果然,家属商量了一会儿,派出大柱父亲出来说话:“傅大夫,刚才呢,是我们鲁莽了,你这店里的损失,我们一定造价赔偿。”
傅世昌一个弟子冷笑:“赔?你们赔得起吗?你看看被你们砸的!还有,我们回春堂的名誉损失呢,现在外头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我们店里医死人了。你们让我们以后怎么做生意?”
傅世昌叹了口气:“算了,钱我不需要你赔,只要在报纸上发一份声明,说我傅某人没有医死人就可以了。”
段小涯一愣,想不到傅世昌这么仁义,刚才整个药堂差点没被拆了,现在竟然这么好说话。
家属大喜过望,千恩万谢。
然后大柱母亲又对段小涯道:“恩人,你现在可以给大柱开方子了吧?”
既然傅世昌拒绝家属赔偿,段小涯也不便继续为难家属,对傅晚晴道:“有纸笔吗?”
傅晚晴让一个弟子拿了文房四宝上来,段小涯看见毛笔,头皮有些发麻,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毛笔写药方的,简直难以理解。
毛笔除了装逼,现在还有什么用处?
段小涯硬着头皮拿起毛笔,蘸饱了墨,落在纸上写下“补中益气汤”,歪歪斜斜的五个字,就把整张纸给占满了。
傅晚晴目瞪口呆,刚才听他背诵文言文,以为他对传统文化很有研究,结果没想到就连毛笔字都不会写。
她爸开药方还是按照老传统,都是写毛笔字,蝇头小楷,让人看的十分舒服。
哪里像段小涯一样,五个字就一页纸,他要开个药方,指不定得费多少纸呢。
“先生,你还是用圆珠笔吧。”傅晚晴急忙给他找了一根圆珠笔过来。
段小涯松了口气,心里不爽地想,奶奶的腿儿,有圆珠笔不早拿出来,耍着他玩呢?
接过圆珠笔,段小涯龙飞凤舞地写下人参、鹿茸、熟地、五味子等药材名称,分量也标的明白,然后递给家属。
傅世昌并不知道段小涯的底细,所以也怕这家伙乱开药,万一吃死了人,估计麻烦又要找到他们回春堂,所以留了一个心眼。
但是段小涯药方一出,顿时眼睛一亮,这小子年纪轻轻,本事倒是不小。
段小涯又一本正经地对家属道:“记住,煎药的时候,一定要带着虔诚之心,心里默念各种神佛的名号。还有,大柱,你吃药的时候,一定要先祈祷,跪地先朝东南方向磕三个响头。”
傅世昌不明觉厉,这药方挺正经的,可是段小涯这一番话,又让他很不理解了。
但是家属听到段小涯这一套,却是心悦诚服,既然大柱是被脏东西附体的,这些仪式也是必要的。
然后段小涯把家属给打发走了,家属忙不迭地道谢。
回春堂外面依旧聚集一群看客,他们不敢进屋,只在门外观望。
西呼国盗贼极多,法律规定,不得私自进入别人屋里,否则要判重刑,所以即便众人好奇,急于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却也没人贸然进屋。
此刻见到大柱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大伙儿都以为傅世昌起死回生,治好了大柱,因此议论纷纷,都是傅世昌医术高超。
刚才的事情,秀姐看的分明,对段小涯真是佩服无比,笑道:“段先生,想不到你还会法术,能把死人给救活了,真了不起。”
段小涯微微一笑:“什么法术,这是医术。”
傅世昌笑着问道:“小老弟刚才用的可是扁鹊医治尸厥的方法?”
“正是。”
“可是刚才大柱脉息全无,你怎么判断他是尸厥的?”
段小涯笑道:“并非没有脉息,只是脉息太弱,常人感受不到而已。”
“你能感受的到?”
“是。”
傅世昌心惊不已,他浸淫医道几十年,经验和水平都算是一流的,他都探查不到的脉息,此人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高的道行?
“你明明是医术救人,为什么又要装神弄鬼?”傅晚晴不解地问。
段小涯笑道:“我怕这些人不肯赔钱,所以装神弄鬼,让他们以为大柱是中邪了,而且只有我能救他。他们对鬼神敬畏,又要救大柱的性命,就不得不赔钱给你们了。哪里想到傅大夫如此仁义,竟然不收他们的钱。”
傅世昌叹道:“惭愧惭愧,说到仁义,小老弟才是仁义,我们素不相识,你却能够仗义相助,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小老弟就没想过惹祸上身吗?”
段小涯爽朗一笑:“我从小到大就会惹祸,我都习惯了,所以也不怕了。”
傅晚晴双眸带着笑意:“这一次我们傅家的名声,全靠你保全。对了,我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呢。”
“段小涯。”
“段先生,听你的口音,是华夏来的吧?”虽说西呼国的华裔也说华语,但他们的华语和华夏的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