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等人慢慢地逼近段小涯,十几个人,加上段小涯这边的人,足有二十个人,倒把小小的客厅挤在水泄不通。
海飞丝:“大海,住手。”
大海:“姐,我的事你别管。”
“他已经受了伤,而且你以多欺少,这场架打的不体面。”海飞丝极为重视武道精神,虽然大海是她弟弟,倒也有些看不下去。
段小涯冷笑一声:“海哥是吧?你确定要以多欺少吗?”
大海:“难道这年头还讲一对一地单挑吗?我不懂什么武道不武道,我只知道在道上混,拼的就是一个狠字。”
段小涯:“很好,你回头看一看。”
大海蓦地回头,只见门口的小路,黑压压的一群村民赶了过来,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农具,小路烟尘滚滚,足有二三十人。
大海吓了一跳,他本以为农村人好欺负,却不知道农村人异常团结。
尽管平日也有争锋相对的事,但只要没有深仇大恨,出了事情,家家户户该站出来的人还是会站出来,否则同在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相处也会平添尴尬。
不像城里人家,有些人住在一个小区,彼此之间都不认识,一年到头,一个招呼也没打过,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村里的人不一样,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一块土地上,往前数三代,谁家都能找到一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平日自己关起门来怎么闹都不要紧,要有外人敢到村里挑衅,绝对是抄家伙上。
当地民风彪悍就彪悍在这里,要是换做一二十年前,村与村之间有了重大矛盾,几乎全村的老少爷儿们一起出动,除了老人和小孩,有时就连彪悍的妇女也能赤膊上阵,双方厮杀惨烈,出人命的事也是时有发生。
所以,刚才段龙暗中打了一个电话,刘克明身为治安主任,自然责无旁贷,大坤和小胡子又都是段龙的死党,招呼村里强壮的后生,齐齐赶来助阵。
大海手下的人都是混混,虽然争强斗狠,但其实没有多少战斗力,平日也就仗着人多和一股狠劲,让人害怕而已,其实远比不得常年在田地里劳作,练出一身力气的农民。
一个农民挑着一担一百多斤的稻谷,能走二三十里路不带歇的,这些小混混绝对不行,只能玩玩弹簧刀而已。
刘克明走到前头,先是笑脸迎人:“段老哥,你家来了不少的客人哪!”毕竟对方没有动手,他也不能动手,这叫先礼后兵。
段志远生来敦厚,笑道:“是呀,这些都是小涯的朋友。”
大海此刻只有赔笑:“是是是,大家都是好朋友,刚才都是误会。”
段志远缓缓地道:“蕙芳,梦落,给这些朋友倒茶。”
段蕙芳和梦落齐齐走出厨房,抱了一桶烧好的茶水出来,因为天天炎热,当地又是茶乡,家家户户都有烧好的茶水。
此刻,两人摆出了碗,因为家里找不出那么多齐整的碗,有大有小,象征意义地每碗倒了一点。
这是村里的老规矩,要肯喝这一碗茶就是好朋友,一笑泯恩仇,不喝,就代表着不想消了彼此的恩怨,来日还会再来寻仇。
但是年青一辈已经不守这样的规矩了,其实也不是不守,只是老规矩被人遗忘了,或许渐渐淘汰了。
大海笑着要去拿碗,海飞丝忽然喊了一句:“等一下。”
大海回头一望:“怎么了,姐?”
海飞丝四处张望一下,眼睛专门朝着楼板的角落看去,又望屋檐底下扫了一眼,沉声道:“这茶不能喝。”
段小涯微笑不语,知道海飞丝是个内行的人。
这一带多是闽人,而且是古闽人,有些还是百越后裔,棘山村的上头还有神秘的僰人。
闽字,门内一个虫字,这个虫有两种意思,一种是平常意义的虫,昆虫,还有一种指的是长虫,也就是蛇。多民族杂居之地,本就充满神秘,以前这一带出现很多蛊民,闽字的字形意义,就是门里有虫的意思,换句话说,闽人最早就是家里养虫的一群人。
所谓的虫,有些是看的见的,有些是看不见的。
最初,大家都住在山里,懂的每个山头的规矩,但后来一部分人搬到镇上,或者更为繁华的县城,几代人下来,早就忘了山里的那些门道。
但海飞丝却知道,因为家里太干净了,她的眼神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一张蜘蛛网。
传说养蛊的人,家里是不会有蜘蛛网的,因为蛊是邪物,而蜘蛛网像极了八卦,八卦专门镇邪,在有蜘蛛网的地方养蛊,蛊会日夜不安,很难养活,尤其蛇蛊,最怕的就是蜘蛛网。
以前,老一辈人会教导孩子,到别人家里去,要是这一家人屋里干干净净,就连一张蜘蛛网都没有,千万别吃他家的任何东西,就连一口水都不能喝。
还有一种,就是养小鬼的人家,家里也是干干净净,沾满泥土的鞋底蹭在地上,隔一会儿,你会发现,本来蹭在地上的痕迹,忽然消失不见了。
这是因为小鬼多半喜欢清洁,而且勤快,会把地上的灰尘打扫的干干净净。
当然,这些都是老一辈人的话,段小涯也从来没有见过,不过他却相信这些规矩自有道理,不论是养蛊和养小鬼,都不会让人轻易知道。
现在每家每户,都打扫的纤尘不染,就更加难以分辨了。
本来,他家屋檐是有一只蜘蛛网的,段志远故意留在那里,年轻后生虽然不大讲究,但是老一辈人按照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