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段小涯回到村里,杜九公已经请老蔡头重新选了一个穴位,等到晚上的时候,叫了段小涯,以及几个族里的年轻后生,到了水尾,将水琳琅的金坛请了出来。
是按黄道吉日动土,但重新下葬还是要看日子,所以金坛就先安放在杜九公的家里。
杜九公不敢把金坛放到屋里,毕竟那是装死人骨的东西,若说一点忌讳都没有,那么不可能的。
杜九公先让人在门口不远处的柚子树下搭了一个简易的草棚,然后再把金坛恭恭敬敬地放了进去,说了一些祝由的话。
陡然间,却见电闪雷鸣,大雨哗哗地倾盆而下,众人只有躲到杜九公的屋里。
杜九公吧嗒吧嗒抽着水烟,一个后生问道:“九公,老蔡头为什么忽然要买你门口那块地,那块地就种了几颗柚子树,能有什么花头的?”
杜九公百思不得其解:“这我也想不通,他说他看中了我家的那棵苦柚,真是莫名其妙,那块苦柚也只是普通的苦柚。”
段小涯这两天因在县里,所以村里发生的事,倒也并不知情,一听众人议论,倒也觉得颇为诡异。
而在此刻,门口柚子树外的石坎之下,躲在暗处的郭东和乔斌却已被淋成了落汤鸡,他们身后的四个年轻后生,骂骂咧咧:“妈的,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打雷下雨?”
乔斌道:“小声一点说话,不要吵到屋里的人。”
郭东道:“你们几个躲在暗处把风。”
接着,郭东就与乔斌朝着柚子树下的草棚摸了过去,打开草棚遮住的小门,乔斌拿着手电筒往里一照,顿时傻了眼:“郭伯伯,宝贝不见了。”
郭东朝里一看,也是吃了一惊,草棚之内空空如也。
乔斌毛骨悚然:“郭伯伯,不会是见鬼了吧?”
郭东叹了口气:“这是天意,咱们走吧。”
说着,郭东急忙带着众人而去,别说被村民发现了不好,就是站在雨中淋了半天,也非要生病不可。
过了一会儿,雨停了下来,一个后生说道:“九公,金坛不会被淋坏了吧?”
杜九公起身:“我去看看。”
刚刚下过雨的路,有些泥泞,众人怕他年迈滑倒,陪同着他一起过去,段小涯跟在身后,陡听前面一人大叫:“不好了,金坛不见了!”
段小涯大吃一惊,急忙冲到前面,果然草棚空空如也,首先想到的就是郭东和乔斌,又拿手电筒一照,果然前面的地面,还有杂七杂八的脚印,这不是他们的脚印。
段小涯急忙朝着脚印追了上去,一直追到蓝头溪村,郭东和乔斌早已开车离去。
段小涯认定是这两人盗走了金坛,虽然金坛装的只是遗骨,可是外人并不知道,估计猜想里面藏了多少明器,就算没有明器,悬棺主人的身份没有确定,考古队也会把她的遗骨拿回去做研究。
詹士鸣是考古队的顾问,郭东和乔斌又是詹士鸣的人,段小涯这么一想,就把所有的问题全部串联起来。
但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一次他全部料错了。
……
面包车朝着市里的方向疾驰而去,乔斌问道:“郭伯伯,刚才我们明明看见金坛被放进草棚里,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郭东笑着看他:“亏你跟在詹教授身边这么久,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沉棺吗?”
乔斌大惊失色:“我听过闽地有个屏南县,林家的祖先曾经就发生过沉棺事件,我以为是个传说。”
“既是传说,自然是有个源头的。”
“刚才那棵破柚子树,竟是风水宝地吗?”
郭东微微一笑:“这世上的事,真是说不清楚,想那杜九公苦苦寻找风水之穴,可是天下最好的宝穴,竟然就在他的家门口。可惜,他种了一大片的柚子树,柚子,谐音游子,所以他虽子孙满堂,却少有家人陪在身边。他倘若把树栽在两边尚可,可在门口正对的地方,栽了一棵苦柚。门中有木,便是一个困字,而且还是苦柚,这自然是又苦又困了。若非家宅建在风水宝地,这老家伙又岂能活的这么长寿?”
“可是现在金坛不知沉到哪里,悬棺主人的身份,可就永远是个谜了。”乔斌惋惜地道。
“悬棺主人能有如此机缘,必然是有大修为,我劝你收了那些心思,否则惹祸上身,谁也救不了你。”
乔斌沉吟不语,悬棺主人必然不是什么寻常之人,他跟在詹士鸣身边多年,对于古物有着天生的执著,他必须寻根问底。
悬棺的秘密,可不比詹士鸣苦苦寻找的子虚乌有的药王鼎更有研究价值吗?
不一会儿,到了雎市桐山别墅,乔斌换了衣服,莎莎迎了出来:“斌哥,你去哪儿了?”
“教授呢,我要找他。”
“教授在书房呢。”
乔斌急忙就往楼上书房赶去,詹士鸣坐在一堆古籍之中,似乎正在寻找什么线索,抬头望向乔斌:“怎么现在才回来。”
“教授,刚才我和郭伯伯去了一趟棘山村。”乔斌抑制不住地兴奋。
“不要和他走的太近,我们和他不一样。”詹士鸣淡淡地道,他是考古专家,但郭东是白盗中人,所谓的摸金校尉,搬山道人云云,其实都是白盗中人。
虽然都是掘人坟墓,但一个是为了研究,一个是为了倒卖,其中自然有着本质的区别。
“教授,我们……我们看到沉棺了。”
詹士鸣愣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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