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唐小玉收拾碗筷,就先回去了。
段小涯守在羊圈附近的草丛之中,一心等着魏长山出现,但是一夜不曾合眼,却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黎明的曙光穿破云层,将整个村落染成玫红之色,段小涯打着哈欠,朝着家中走去,回到房间,倒头就睡,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被段蕙芳叫醒。
第二个晚上,段小涯仍旧守在羊圈附近,但因实在太困,半夜的时候,气温有些下降,他裹紧了黑风衣,倚在一棵松树底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段文过来轻轻推了推他:“喂,小涯,你怎么在这儿就睡着了?”
段小涯睁开眼睛,天又亮了,走到羊圈一看,五只羊安然无恙,知道昨晚魏长山还是没有出现,不禁好生失望。
心想,莫非魏长山看出他的意图,因此不再出现了吗?
又或者,他早已离开了附近的村落?
“小涯,这鸡舍已经钉好一排了,你过来看看能行不?”段文拉着段小涯去看他们兄弟两个的杰作。
段小涯一心都在魏长山的身上,敷衍地说了一句:“行,能用就行,多弄几个。”
“得嘞,交给我和段武吧,你先回去休息。”段文也搞不明白,段小涯怕羊丢失,把羊带回家里不久完了吗?随便找个地方先拴一下,有必要每晚亲自过来守着吗?
段小涯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又睡了一觉,傍晚吃了晚饭,又往水尾去,李美翠叫道:“小涯,你这么看着羊也不是办法,在家门口弄个羊圈就好了,跑那么远,哪里照顾的过来?”
“妈,你别管了。”段小涯挥了挥手,流星踏步地走了。
虽说,深秋季节蚊虫已经减少,但段小涯潜伏草丛之中,还是十分腌臜,两个晚上下来,身上已被其他不知名的虫咬了许多红肿。
过了一会儿,天色黑了下来,就见月光之下,唐小玉的声音传来:“小涯哥,你在哪儿?”
段小涯从树底下站起来,挥了下手:“我在这儿呢。”
唐小玉手里抱着什么东西,兴致勃勃地朝他走了过去,笑道:“我向石书记借了帐篷,小涯哥,你晚上要看着羊,在帐篷里睡会好一些。”
两人就在山坡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手忙脚乱地搭着帐篷,段小涯的动手能力只限于打架和揩油,要搭帐篷对他来说相对难了一些。
所以,大部分的工作还是唐小玉完成的,她很细心地把枕头和毯子都带过来,虽然白天地表的温度很高,但夜里温度下降很快,怕他着凉。
“小涯哥,你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只有五只羊,以后要是把鸡都养起来了,更需要有个人看着。”
段小涯点头:“你说的也是,到时要专门找个人看着林园。”
“小涯哥,我可以帮忙吗?”
段小涯笑道:“你如果想挣钱呢,我算你入股,亏了算我的,挣钱了给你分红。”
“这可不行,上次你给我十万块钱,嫂子都帮我存着呢,要不我跟她要五万块钱,当做投资了好吗?”
段小涯知道唐小玉生性倔强,白白给她的好处未必会要,就像上次的何首乌丸一样,笑道:“好呀,以后咱们签个股份协议。”
唐小玉欣喜一笑:“谢谢你,小涯哥。”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我再陪你坐一会儿。”
两人坐在帐篷门口外面,并肩依偎,看着天际明月皎洁,寒星数点,仿佛回到很小的时候,他们曾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一起并肩坐着看月亮,看星星。
“小涯哥,我听嫂子说,过年我哥回来,就要把我许给别人了。”唐小玉轻轻说了一句,忽然就低下头。
段小涯心头一震,笑道:“那很好呀。”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愫,他一向也就把唐小玉当成妹妹,上次她说魏长山要向她提亲的时候,他也没有这种感觉。
可是现在,他越来越患得患失。
他隐隐觉得是妙僧的神识起了作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心绪,让他活的越来越不潇洒。
唐小玉心头一酸,生硬地笑了笑:“你说……我以后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是我认识的人吗?他会对我好吗?会像你一样,事事都护着我吗?”
“小玉,我……”
唐小玉拿着白皙但有一些婴儿肥的玉手封住了他的嘴巴:“别说了小涯哥,我不想你再拒绝我一次。我知道你一直都瞧不上我,但我会努力的,直到我哥回来之前,让我再争取一次吧。”虽然张春兰执意要她嫁给段小涯,因为段小涯现在发展越来越好,家有未嫁之女的人家都盯着他,可是张春兰毕竟是听唐方的。
乡村地区,大老爷儿们就是一家之主,嘴上说着男女平等,其实掌权的还是男人,经济实力决定政治地位,这在一个家庭也是一样,挣钱的都是男人,男人的腰板自然挺的很直。
唐小玉父母双亡,所谓长兄为主,一个农村的女孩儿,也没多少见识,婚姻大事多少也都听从兄长的安排。
倘若段小涯给她一个回应,她说不定还会鼓起勇气,反对唐方给她的安排,可是现在段小涯没有回应,唐小玉失落地低下了头,冷不丁地掉下一滴热泪。
黑暗之中,段小涯看不见她的泪光,他倒也不是对唐小玉没有感觉,只是唐小玉面对其他男人的调戏,太过随便了,倘若她能正色地拒绝一次,也就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