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他真的为了这一千大洋,就出卖了姓方的话,这万一要是传出去,那他这一世英名,可也就算是彻底毁于一旦了。
而且如果他这么做的话,也肯定要背负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彻底把范正山给得罪了,以后再想请范正山庇护他,恐怕连想都不用想了,而且保不准范正山为此事,还可能会对她展开报复。
因为这个姓方的,据说就是范家公子的救命恩人,范正山父子此次就是为了报恩,才会不惜跟军统撕破脸,也要帮这个姓方的,一旦要是他出卖了这个姓方的话,范正山不知道会怎么办,但是起码他儿子范星辰,从今以后肯定是不会放过他刘海堂了。
想到这里,刘海堂把茶碗丢在了桌子上,烦躁的站起来在屋中踱着步,内心中权衡着这件事其中的利弊,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当他开始权衡这件事的利弊的时候,已经是放弃了以往的原则,个人得失和利益已经在他的内心之中占据了上峰,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如此纠结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在外面招呼了一声走入到了屋中,正好看到正在屋中来回踱步的刘海堂,刘海堂抬头看了一眼来的人,点了点头道:“老三!你来了!有啥事吗?”
来的人穿着长袍,料子质地不错,手上戴着几个金镏子,背微微有点驼,微胖的脸显得比较白净,手里托着水烟袋,一看就不是那种市面上打打杀杀的袍哥,但是却被刘海堂称之为老三,说明此人在刘海堂的堂口之中,有着相当高的地位和相当重要的作用。
此人进来之后,看了看刘海堂,轻轻笑了一下,对刘海堂说道:“也没啥事,就是过来看看大哥!跟大哥说说话!看样子大哥是不是有啥烦心事?”
这个人倒是会察言观色,进来一眼就看出来刘海堂这会儿心绪不宁,笑着对刘海堂问道。
刘海堂微微叹口气,转身坐在了桌边,取了一个茶碗,给这位也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桌子对面,而那个人也撩长袍端着水烟袋坐在了桌边。
而刘海堂则从旁边拿起了一个水烟筒,从桌上拿了一支烟插在水烟筒上,那个人赶紧划着火柴,过来帮他点上。
“大当家,你该换换了,还用这个,看看我这个,白铜的,抽起来不错,还拿着方便!据说当年慈禧老佛爷也喜欢这口!”
这个人再次坐下,给自己的水烟袋也点了支烟,咕噜噜的两个人抽了起来。
“习惯了,我就喜欢这一口!”
刘海堂咕咕噜噜的抽了几口之后,抬起头吐出烟,把水烟筒放在了桌子边。
“大当家就是个念旧的人!呵呵!”
那个被称作老三的人笑着说道。
“是呀!是不是我年纪有点大了?”
刘海堂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两个人东拉西扯的闲聊了几句,不知不觉间就把话题扯到了当前重庆市面上的事情上。
“大哥,这两天市面上可是对那个人的事儿追的挺紧呀!军统那边一再放风,说谁要是敢帮那个人的话,一经发现可是绝对不会轻饶!”
这个老三对刘海堂说道。
刘海堂愣了愣,又从桌子上拿起了烟盒,这次没有去拿脚边的水烟筒,而是直接放在嘴里点上,抽了一口。
“没事,现在只有老五咱们几个人知道!你们的口风都严,料想也不会走露风声!”
刘海堂抽了口烟之后,这才说道。
“大哥,我可不这么看!俗话说得好,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老五虽然口风严,可是谁也不敢保证,他们村子里的人都靠得住!这要是万一走露了一点风声的话,咱们可是……”说到这里,这个白皮老三停住了嘴,不过话虽然没说出来,意思却还是很清楚了。
刘海堂顿时又沉默了下来,烦躁的接连猛抽了几口烟,把烟屁股扔在了脚底下,用脚碾灭,摇头道:“这又能怎么办?
想那范老板,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他把这个人拜托给我了,我又岂能把他给卖了!”
“大哥,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也要分什么事儿呀!是不是?
这要是一般的事情的话,不用说,只要是范老板一句话,咱们没二话,照办就是了!可是这次与以往不同呀!这次范老板可是在跟军统为敌!军统是什么?
想必大哥不用我再多说什么吧!这要是万一要让他们知道了,咱们暗中收留了那个人的话,以他们的手段,我们以后就别想再在这重庆地面上混了!咱们现在可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大哥你手底下可是有我们几百号弟兄跟着吃饭呀!这次范老板把这么棘手的麻烦交给咱们,这可就是范老板的不对了!”
白皮老三放下水烟袋,身子朝前倾,用指头轻轻点着桌面,对刘海堂小声说道。
刘海堂听罢之后,端着茶碗,挑起眉毛看着这个白皮老三对他问道:“那么照你看来,我应该怎么办?”
白皮老三叹了口气,坐回到他的椅子上,对刘海堂说道:“依我看的话,我们这次只能对不起范老板了!”
刘海堂的眉毛突突的跳了几下,把茶碗朝着桌子上重重一放:“要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成了个忘恩负义之辈?
范老板对我恩重如山,我岂能这么做!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以后谁还把我当人看?”
白皮老三立即笑道:“大哥!俗话说得好,无毒不丈夫!虽然要是我们这么做的话,确实有点不够仗义,但是仗义